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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O 燦秀 篇 ChanSoo ver.
改編自:夜瞳 - 愛人.被愛 [網路取得文件檔]
我沒有任何的版權.也不代表任何立場!!!
以下出現的其它人物角色名稱..不代表任何隱喻..
請不要過度聯想^^ 請輕快的看過就好了啊~
-------------------------------------- 以下正文開始
愛人.被愛 - 夜瞳
第一章
凌晨兩點,夜深,人靜。
台北某處的酒吧此時卻正喧囂沸騰。燈光繚繞、煙霧瀰漫;客人酒酣
耳熱、性感熱舞,有的人甚至當場耳鬢廝磨起來、若仔細一瞧,你會
發現,在場狂歡的幾乎……不,是完全見不到任何一名女性。可想而
知,這裡,是一處唯有圈內人才知道的隱密場所,它是一間名為「真
實」的GayBar。
真實,意味著脫去世俗的眼光、道德的束縛,只剩忠於自我的原始;
在「真實」裡,沒有道德、沒有戒條、沒有禁忌、沒有錯誤,有的只
剩脫下一切偽裝的真實自我。
「真實」的營業方式也有些奇特,白天至午夜之前,它是一所再平常
不過的酒吧,但是只要一過午夜十二點,立即轉變為女賓止步的男人
天地。「真實」的擁有人,說也奇怪,好像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大
家一律稱他為「老闆」。
這裡的客人形形色色,落落寡歡、憂鬱深沉、斯文俊雅、美豔淫靡,
只要敢勇於解放自我;「真實」即會打開大門,歡迎男人加入。
坐在陰暗角落的幾個男人,透過繚繞的煙幔打量著趴在吧台醉得一塌
糊塗,看不出是男孩還是男人的可愛獵物。
他頂著一頭亂中有型的微翹髮絲,看不出年齡的漂亮五官上,圓圓靈
動的大眼此時正濕潤地微瞇,小巧玲瓏的翹鼻佈滿了細細的汗水,柔
嫩飽滿的紅唇漾著酒氣……男人們吞了吞口水,一臉饞相的瞄向鈕釦
沒扣齊的微開襯衫,露出的誘人頸項與微微的白皙胸膛,在在引人慾
火焚身。
男人們放肆的眼神忽然收到一抹警告的瞪視,眾人只好失望的收回垂
涎目光。
真可惜,可愛的獵物似乎是「老闆」罩的人。
鈴的一聲,門外響起只有來過的人才知道的進入密碼,站在吧台內的
老闆笑了笑,按下大門遙控。
隨著一名男子的踏入,吵雜的酒吧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那男人,好
帥呀!
輪廓深邃的男人,有著一雙細長迷人的鷹眼,剛毅挺直的鼻樑下是一
張性感的薄唇;他吸引人的地方並不是那張俊帥的臉龐,而是那不自
覺發出的凌厲氣勢。由他微瞇的雙眼與抿緊的薄唇可以知道,這男人
不常笑,他絕對是個嚴以律己、意志堅強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襲再普通不過的白襯衫、黑長褲;然而一身絕對超過一八
0的衣架子健康體魄,輕而易舉的穿出屬於他的風格特色。他走向吧
台,向老闆點個頭,當作招呼。
老闆笑了笑,指著吧台邊爛醉如泥的可愛男人說道:「你可來了,朴燦烈
。都璟秀掛在那裡。」
「他喝了多少?」朴燦烈撥開覆在都璟秀額上的髮,皺起眉頭。
「不多。只是你知道的嘛,都璟秀的酒量爛得可以。」只要喝下兩杯普
通的雞尾酒就足以讓他發酒瘋了。
喝醉的都璟秀似乎察覺有人在摸他。撐起沉重的眼皮,他睜開迷糊的大
眼,在迷濛中捕捉到一張模糊的俊臉。
他忽地坐起身,揚起一抹燦笑,嘴角的梨窩若隱若現。他叫道:「燦烈,
陪我喝!」
「不錯,還認得出是我。」朴燦烈一臉要笑不笑,伸出雙手穩住都璟秀差
點往前傾倒的身軀。
老闆瞪向周遭因都璟秀的酣然燦笑而射出的放肆眼光,頭痛的撫著額。
「朴燦烈,趕快帶他走。」一臉可愛的都璟秀老愛往他這邊跑,勾得他店
裡的熟客躍躍欲試,然而非同性戀者的都璟秀,只會替他惹來麻煩。
「我知道。」朴燦烈拉起都璟秀,將他的手繞過自己肩膀,一手固定在他
腰上將他撐起。
「燦烈,我們……要去……哪裡?」都璟秀打了個酒嗝。
「送你回家。」再度拉起渾身軟綿而下滑的都璟秀,朴燦烈有些生氣的瞇
起眼,動作粗魯的一把將他攔腰抱起,與老闆打聲招呼後,抱著他離
開。
※ ※ ※
好不容易將爛醉如泥的都璟秀塞進車前座扣上安全帶,朴燦烈這才進駕駛
座,發動車子。
都璟秀孩子氣的揉揉眼。「燦烈,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你家。」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平板無波。
都璟秀一聽,突然像個孩子般大哭。「哇!我不要回家!我……我……
我不要一個人……在家……嗚……」
「不要給我發酒瘋。」朴燦烈握緊方向盤,忍耐的警告。
「嗚……你好兇喔,我都已經這麼……嗚……可憐了,你還……兇我
,你好壞……嗚……」都璟秀哭得激動,眼淚鼻涕齊發。
「又被人甩了?」朴燦烈瞭解的開口。只要都璟秀一失戀,鐵定馬上喝得
爛醉。
「我好可憐……沒有人願意愛我……嗚……我是全天下最可憐的男人
!」
「是,你最可憐。」前車之鑑歷歷在目,朴燦烈知道最好別和醉鬼爭辯
,那只會氣死自己。
「哇!」都璟秀哭得更傷心。「你好沒良心……嗚……枉費我們二十幾
年的交情……嗚……」
「如果你能閉上嘴,我會看在二十年的交情上不把你丟下車。」
「嗚……不要把我丟下車,只要你說……你愛我……我就閉、閉嘴。
」都璟秀張著水亮的大眼,眨呀眨的一臉無辜。
「下輩子吧。」街朗冷硬的自牙縫問擠出話。
「嗚……我就知道你不愛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願意愛我……我活
得好痛苦……嗚……」
「閉嘴!」收到朴燦烈冷瞪一眼,都璟秀馬上委屈的咬住下唇,滿臉的淚
與委屈,看起來真是亂可憐一把。
朴燦烈深吸口氣,心軟的摸摸他的頭,知道自己最好妥協,否則肯定讓
淚淹死。
「別哭了,愛你啦。」
都璟秀立即破涕為笑,橫過兩人間的手煞車桿,撒嬌地抱住朴燦烈的腰。
「我就知道燦烈最好了!」
朴燦烈無奈的翻白眼。認識都璟秀二十年,他總是在暍醉時四處問人愛不
愛他,他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出自於自小沒有愛的家庭。
他知道的,都璟秀其實很寂寞。
「坐好。」朴燦烈騰出手,將都璟秀推開。
胃中一陣翻攪,都璟秀忽然搗住嘴,小聲說:「嗚……我想吐。」
「忍一忍。」朴燦烈一腳踩向油門。
「忍不住了……」都璟秀虛弱的應著。
額上青筋終於忍不住跳動。「都璟秀,你要敢吐在我車上,你就死定了
。」
話一說完,就聽一陣狂吐怒瀉,嘩啦一聲,不可收拾。
「你吐了?!」
「我……吐了。」
「你就這樣吐在我車上?!」
「我……就這樣吐在你車上了。」
「很好,都璟秀。」
暴戾的凶狠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他。
「你死定了。」
※ ※ ※
結果他還是沒有成功地送都璟秀回家。
車子一駛進都璟秀熟悉的道路,他老兄馬上又哭又鬧又撒潑,逼得他只
得將都璟秀帶回自己住所。
這個吐在他車上、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彌補的臭小子,居然站在他門口
玄關處又吐了一回。他面色鐵青的瞪著都璟秀,意謂著:酒醒後你若不
洗車刷地板,你皮就給我繃緊點!
粗魯的拎著他進浴室沖洗,貢獻一件自己的浴袍包住全身赤裸、昏昏
欲睡的都璟秀,朴燦烈一把將他扔進客房裡,才進浴室梳洗。
「你在這裡做什麼?」擦著濕髮自浴室走出,全身只套一件睡褲的衛
朗,瞪著縮在他床上的人影。
「我要跟你一起睡。」都璟秀蹭了蹭枕頭。
「別想,滾回客房去,」
「不要!不要!」他繼續可憐兮兮的東蹭西蹭。
「別鬧了!已經三點了,我不想跟你耗。」朴燦烈疲憊的揉著太陽穴。
都璟秀的回答是抱著他的棉被在加大尺碼的雙人床上滾來滾去。
「都璟秀,別惹我。」
「你好兇!以前你都『璟秀、璟秀』這樣叫的。」都璟秀不滿的提出控
訴。
「那是十五歲以前。」朴燦烈忍耐的握緊拳頭再放開。
「那你說你愛我,我就自己睡!」
「休想。」
「我就知道沒有人愛我!我一直都一個人……沒有人願意愛我……」
都璟秀覺得自己很可憐,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不想耗上一整晚陪他瘋,朴燦烈終於選擇妥協,不耐煩的開口。「愛你
、」
「好棒,燦烈愛我了!可是我還是要跟你睡!」他耍賴的蓋好薄被準
備入睡,
「你欠揍呀?」額上青筋無法控制的狂跳。
「我不要一個人睡嘛!我好怕,好寂寞……」都璟秀紅了眼眶。
「地板和客房,選一個。」看著他每回失戀就出現的脆弱,朴燦烈終究
軟了心,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我不要睡地板。」他要睡軟綿綿的大床,才不睡硬郴梆的地板。
他居然還敢挑?!「有志氣。那就滾回客房。」
都璟秀見狀,只好不甘不願的嘟著紅灩灩的嘴下床。他就像在自己家一
樣,熟練的拉開大衣櫃抽屜,拿出另一套寢具。
然後就像每次失戀需要朴燦烈安慰他的結果一樣,將毛毯輔在床一旁,
自己每次失戀睡的地方。
朴燦烈見他如此熟練又委屈的動作,哭笑不得地在床上落座。
「都璟秀,你要記得明天要……」都璟秀整個人縮進棉被裡冒出話打斷他
。
「叫我璟秀!」以前燦烈總是璟秀、璟秀這樣叫的。
朴燦烈真是越大越不可愛。
「好,璟秀。」朴燦烈從善如流的改道。知道都璟秀雖然好說話,但對一
些雞毛蒜皮的事卻固執的像條牛,尤其是喝醉的時候。
「明天要把我的車和地板刷乾淨,你最好給我卒牢記住。」
「如果我忘了呢?」他皮皮的反問。
「你可以試試看。」兩手指的骨關節喀喀作響。
「你就只關心你的車和地板!」都璟秀不滿的嘟囔,裹住薄被背向他。
「難不成要我關心你?」朴燦烈無所謂的輕哼,伸手關上床頭燈,結實
修長的健軀平躺在床,準備入睡。
「我失戀了耶!不安慰我就算了,還對我冷嘲熱諷。」分明是雪上加
霜。
「如果不是看在二十年的交情,我會讓你睡在我房裡?」他有潔癖,
與他相熟的朋友都知道。「我不但破例讓你每次被甩都睡在我房裡,
還讓你吐了整車整身沒揍你,這還對你不夠好?」
「我失戀了……」聲音聽來悶悶地。
「你一年到頭平均三個月被甩一次,你還不習慣?」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愛我……」
飄忽的哽咽傳來,朴燦烈側過身望著都璟秀的背影。
「你想太多了,一開始不都是她們先喜歡上你?」
「她們愛的不是我,而是身為『諾爾斯』首席服裝設計師的都璟秀。」
「她要求你透過關係讓她上台走主秀?」身為服裝設計師,都璟秀身邊
來來去去的都是男女模特兒。朴燦烈記得上回那段戀情就是這樣吹的。
「沒有。我只是聽到她偷偷對她朋友說她願意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的
地位與金錢、她還說和一個長相柔弱的男人交往是件很噁心的
事。」
朴燦烈看著他一陣沉默。許久,他才擠出一句話。
「長相柔弱不是你的錯。」都璟秀貌似母親,而他的母親當年是屬一屬
二的頂尖模特兒,都璟秀面貌自然較一般男人秀氣幾分。
「我知道。外在環境的條件讓我極受女人歡迎,可是有誰是因為我是
我而愛我的?」
「也許,是你貪心了。」女人選男人有三高,男人又何嘗不是一樣?
「小時候,父親不要我,母親厭惡我;長大後,愛上我的人一半是為
了我的身分地位,一半是因為我的容貌,有誰可以真正愛我只因為我
是我?每次結束一段戀情,我就覺得自己好悲哀、好空虛、好寂寞…
…」
「會的,你只是還沒遇見而已。」
低沉熟悉的嗓音帶來無限的安全感,都璟秀嘆口氣,聲音飄邈。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永遠愛我……」
黑暗的小小空間裡,不斷反覆複誦著。
輕輕的,慢慢的,哀淒的,寂寞的--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永遠愛我……
有誰可以真正愛我只因為我是我?
有誰可以……
真正愛我……
只因為我是我……
朴燦烈望著他的背影,闇黑的瞳沉了幾分。
※ ※ ※
男人在床上輾轉反側,細長的黑眸在黑暗中精準地望向睡在地板上,
同樣翻來覆去的男人軀體。
偉岸的身軀自床上坐起,男人望著那背對他縮成一團的身軀幾經掙扎
。
終於,男人走下床,悄俏蹲在睡在地上的男人身旁。
男人修長粗糙的食指輕輕拭去漂亮白皙臉蛋上的淚痕,動作充滿了不
小心流露的點點溫柔。
伸出結實的手臂,帶著一點心疼,一點憐惜,男人動作輕柔地將地上
的男人抱起。
被抱起的男人在不安穩的夢境中仍未醒來,卻像被這個男人抱過無數
次般,無意識地在光裸的胸膛中尋找最舒服、最熟悉的位置再度沉沉
睡去。
男人抱緊懷中的身軀,與他雙雙躺回床上,拉過薄被蓋上兩人。
就讓他放縱這一次吧!男人想著。
第二章
頂著一頭亂翹的髮絲,都璟秀一臉茫然,大頭還不時傳來陣陣抽痛。
呆滯的眼光掃向與自己房裡不同色系的黑色床單,渾沌的腦袋瓜瞬間
清醒。
他不是睡在地上嗎,怎麼爬到床上去了?
無厘頭的扒開身上過大的浴袍,他睜大眼仔細搜尋。
四肢健在,沒缺胳臂,也沒斷腿。還好燦烈那潔癖男沒有因為他爬到
床上睡而揍他。
「你幹嘛?一大早上演脫衣舞?」朴燦烈靠在門邊,雙臂在胸前交叉環
繞,合身的夏季西服將他一八六的修長身軀完美襯托。
「沒有呀!」都璟秀吶吶的伸手扒著一頭亂髮,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他是不是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朴燦烈是不會打他的,他怎會下意識的檢查身上有無傷口瘀青?
「又在發什麼呆?」朴燦烈將衣服丟給他:「衣服幫你洗好烘乾了、快
九點了,我要去上班。你公司比較遠,我的車給你開,我坐捷運。都璟秀?」
「喔,好呀。」都璟秀回過神,點著頭。
「你上班時間是九點半,應該來得及。你有帶我給你的車鑰匙嗎?」
都璟秀點頭。
從會走路就認識到現在,兩人都有著對方的車鑰匙、公寓鑰匙,甚至
是老家大門的鑰匙。
「桌上有煎蛋、牛奶和止痛藥,吃完再去。」
「我想、想喝咖啡。」
「不准。」朴燦烈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頭不痛嗎?宿醉又喝咖啡,頭痛的要死可沒有人管你。給我乖乖
的把桌上的東西吃完。」
「好嘛。你今天要開庭嗎?」朴燦烈的職業是律師,與大學同學合開了
一間事務所。
「沒有,我最近沒接案子。」朴燦烈看了下錶,繼續說道:「我最近比
較不忙,你可以在我家住幾天,直到你找到新女友為止。」
他知道都璟秀剛分手的頭幾天無法忍受自己一個人待在空盪寂靜的房子
裡,每次不是硬搬進他家住幾天,就是在幾個工作上的夥伴家中流浪
,直到找到新戀情填補他的空虛寂寞為止。
都璟秀開心的點著頭。他就知道燦烈對他最好了。
※ ※ ※
快樂的送走朴燦烈後,都璟秀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樣,自在的用完早餐,乖
乖的喝下牛奶與止痛劑。
將冼好的杯盤收拾好,都璟秀整理好儀容,準備上班。
坐在玄關穿鞋時,他盯著乾淨無一絲灰塵的檜木地板,覺得有點奇怪
。
朴燦烈不是叫他刷地板嗎?
他側著頭,有點想不通。可是地板看起來很乾淨耶。
疑惑的鎖上大門,都璟秀搭著電梯到地下停車場。
坐上朴燦烈的車,都璟秀更覺奇怪。
朴燦烈不是叫他洗車嗎?可是、可是車看起來也很乾淨耶。
車和地板好像都已經清洗過了吶,朴燦烈到底叫他洗什麼?
都璟秀呆呆的發動引擎,倒車、迴轉,將車開了出去。
原本呆滯的表情逐漸動了起來,鮮嫩欲滴的紅唇溢出笑聲,唇邊的梨
窩輕輕浮現。
雖然燦烈越大越不可愛、越大嘴巴越壞、越大個性越討人厭,可是他
知道,朴燦烈對他只會口頭上威脅而已。
都璟秀開心的笑著,決定再為他量身訂作、親手裁製一套秋季西裝送給
他。
※ ※ ※
「諾爾斯」,亞洲最大的服裝設計公司。
舉凡女裝、西服,乃至於領帶、皮帶、鞋子、帽子,皮包、搭配珠寶
等等,應有盡有。除了以服裝設計為公司主體外,每一種穿著搭配上
的飾品都有其專業的設計師,帶領亞洲服飾定上流行趨勢。
更別提近幾年來,由於服裝界一位新銳設計師的出現,更成功地將諾
爾斯打入歐美市場,締造傲人成績。
服裝界無人不曉的名字--D.O,即是帶領諾爾斯成功的幕後推手。
都璟秀,二十一歲,五年前進人諾爾斯擔任服裝設計工作。
起初的設計以女裝為主,成品多樣而創新,逐漸打開了亞洲市場;三
年前,D.O改走男裝設計,每回推出的新作往往造成一股流行風潮,輕
而易舉地登上諾爾斯首席服裝設計師,也成為國際服裝界炙手可熱的
設計新秀。
沒有人清楚都璟秀的家世背景,也沒有人知道諾爾斯如何發掘都璟秀,但
都璟秀對諾爾斯卻有著莫名的堅持。為何這麼說呢?那是因為曾有歐洲
的服裝設計公司捧著勝過諾爾斯數倍的合約請他點頭,但他卻拒絕了
。
問了他原因,都璟秀只是神祕的笑了笑說:在我沒有等到答案前,我不
會離開。
從此以後,其他的設計公司只能盼望都璟秀早日得到他想要的,以招攬
他為自己工作。
都璟秀不僅只有才華讓人津津樂道、讚不絕口,他那張文質彬彬的漂亮
臉蛋,便有如他在服裝界暢行無阻的通行證般,細長靈動的小眼、翹
鼻、鮮豔欲滴的紅唇,更別提那跟著模特兒上山下海卻怎麼也曬不黑
的白皙肌膚,其實相貌並不算是頂尖,但是合適的五官搭配在他的臉上,
就是可以比美豔的女模特兒來得引人注意。
不過,那是指沒有與他共事過的人而言。
工作時的他,認真有魄力、動作迅速而不慌亂,每每在後台忙得一團
亂時,他專注認真的神情,讓有些抱著玩玩心態的模特兒也不由得收
起了玩笑,跟著認真起來。
就像現在一樣,都璟秀神情專注,俐落地替男模特兒穿上合身西服,璟秀
映咬著針線,縫上最後一顆精緻袖釦。
他站起身,上下打量男模一身行頭。
「你好像胖了?」都璟秀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是嗎?」吳世勳緊張的四處打量自己,維持身材可是模特兒的必要
關鍵。
「沒有吧,我的體重沒有變。可是,我也覺得有點緊。」吳世勳拉了
拉褲頭,也覺得長褲腰圍似乎小了一吋。
「難道是燦烈瘦了?」都璟秀摸著下巴思考。
與吳世勳合作多年,他負責設計製作,吳世勳負責走秀、能在服裝界
擁有一席之地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選對了走秀的模特兒。
事實上,他每回推出新的男裝作品都是看著朴燦烈得來的靈感,量自衛
朗身上的尺寸,成品做出後由吳世勳負責定秀,最後,這唯一一件他
親手裁製的男裝,自然讓他收進朴燦烈的衣櫃裡。
「燦烈?誰是燦烈?」吳世勳好奇問道。
都璟秀微笑,露出可愛的梨窩。「我最好的朋友。」朴燦烈是他最好最好
的朋友,是自己唯一一個敢在他面前痛哭、談心事的人。
「我管他是誰。」吳世勳一把攬過他。「話說回來,都璟秀,你什麼時
候願意陪我吃頓飯?」
「等你不會對我性騷擾的時候。」伸手打掉環在腰上的大手。
他討厭男人對他摟摟抱抱的。國中時差點被不良少年強暴的經驗使他
十分厭惡男人的靠近,不過這項堅持似乎對朴燦烈無效。
要不是三年前一時興起替朴燦烈做件西裝後,他才會一腳踏入了男性服
裝界,為此,他可是做了很久的自我建設,才慢慢接受男性模特兒的
靠近。
「別這樣嘛。聽說你跟Angela分手了?」
「是呀,兩個禮拜了。」想來還有些心痛。
「分得好!你是自由之身了,跟我在一起吧?」
「不要說得好像我在賣。」
「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我保證。」
「等你變性再說。」都璟秀伸出拇指與食指朝偷摸他臀部的毛手狠狠捏
下去。
「啊!痛痛痛!」吳世勳甩著手跳著。
四周傳來嗤嗤笑聲,一起工作的夥伴都知道,每一次吳世勳與都璟秀見
面都會來這麼一回。
笑聲中有陣清脆的女性嗓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大眼微瞇,都璟秀望向聲
音的傳出處。
那名女模特兒知道他在看她,大方的朝他眨眨眼。
一旁的設計師曖昧的用手時頂他。
「瞧你看的,對上眼了?」
「她是誰?」都璟秀不否認也不承認。
「朴恩惠。剛從美國回來的模特兒,難怪你不認得。」
都璟秀沒回答,仍是逕自看著她。
「再談場戀愛吧!戀愛可是創作的靈感來源喔。」
說得也是。
望著朴恩惠若有似無的餘波秋光,都璟秀又有了戀愛的感覺。
※ ※ ※
夜晚七點的「真實」,浪漫的燭光在微暗的空間裡搖曳,輕柔的輕音
樂流瀉其中,與午夜之後的放蕩淫靡有著強烈對比。
朴燦烈坐在吧台邊一手拿著煙,一手拎著酒杯,頑長的身軀擠在高腳倚
上微微傾斜,鬆開三個領口鈕釦的白色襯衫露出精壯的古銅色肌膚,
平時住上梳的瀏海掉了幾綹下來,剛毅的氣質馬上讓狂放不羈的性感
取代。
「不論是午夜前的寧靜,或是午夜後的墮落,你永遠都是我店裡最受
歡迎的男人。」老闆擦著酒杯,開口說道。
「你這裡是我唯一可以放鬆的地方。」朴燦烈搖晃著酒杯,琥珀色的液
體在昏暗中盪著波濤。
「有男人向我打聽你,你和都璟秀是一對嗎?」朴燦烈只有在都璟秀也在「
真實」裡時才會出現,那一夜他來接都璟秀後,已有不少男人迷上他,
每晚的午夜過後都到這兒等他。
「都璟秀喜歡女人。」
「我知道。你呢?」老闆笑問他,一雙深邃黑眸看不出心思。
「你說呢?」
「我不喜歡猜,我只相信真實。」
「我也不喜歡你,一雙眼老看得人心裡直髮毛,」一口喝乾杯裡的酒
,他將杯遞給老闆。
「呵,都璟秀看見你這模樣八成會嚇呆。」老闆倒也不怒,早巳習慣衛
朗的刀子嘴,他有得是辦法利回去。
朴燦烈低咒了聲,差點忘了是都璟秀約他與老闆在這兒吃飯。捻熄手中的
煙,他起身往盥洗室走去。
「捅得太大力了。」老闆微笑著自言自語。
「老闆,你捅了誰呀?」都璟秀帶著新女友,往吧台邊坐去。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老闆笑得可愉悅了!
「小孩子?」都璟秀一臉不屑。「你忘了我們曾經相處了三年高中生涯
的美好時光?」
「別說得好像我們有一腿……」
朴恩惠笑著伸出手,截斷兩人的你來我往向老闆說道:「你好,我是朴恩惠。」
「妳好。在下就是那投胎沒算好,不幸成了都璟秀高中同學的倒楣鬼,
妳叫我老闆就可以。」老闆同樣伸手與朴恩惠交握,俏皮的自我介紹。
「老闆,你怎麼先講了,我本來打算等燦烈來再一起介紹的。」都璟秀
不滿的嘟起嘴。
男人嘛,嘟嘴是很娘娘腔的舉動,奈何都璟秀做來就偏偏可愛極了。
「是男人就別嘟嘴,難看死了。」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自背後傳來,
尖牙利嘴的一聽就知道是誰。
都璟秀燦爛的笑出梨窩。
「恩惠,他就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朴燦烈。那口不饒人的恩惠牙利嘴
就是他的正字標記,妳別被他嚇到了,其實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
老闆頗覺有趣的笑開嘴。傻都璟秀,他的豆腐心只針對你呀!
「你欠揍是不?」當場賞了個爆粟給都璟秀,自盥洗室走出的他,襯衫
鈕釦早已扣上,頭髮也梳束整齊,是都璟秀所習慣的朴燦烈。
朴燦烈微揚嘴角,向朴恩惠說道:「方小姐,都璟秀挺幼稚的,真是辛苦妳
了。」
「不會啦,我覺得璟秀很可愛。」朴恩惠靦腆的笑了一笑。她也覺得璟秀的
朋友好有趣,老闆風趣幽默,朴燦烈嚴謹俊帥。
「我餓了。恩惠,我告訴妳,老闆要請客哦,所以妳就盡量吃吧!」
「我只請美麗的小姐吃飯,男人沒份喔!」老闆伸出食指朝都璟秀晃了
晃。
「不管不管!」都璟秀耍賴道:「我要吃海鮮飯,海鮮飯!」
「不准!」迎頭又是一記響拳。
「別告訴我你忘了自己吃海鮮會過敏。」朴燦烈冷笑。
「是呀,都璟秀,你不可以吃海鮮,過敏起疹子會很癢哦。」朴恩惠笑著
輕揉都璟秀被扁的頭頂,繼續說道:「我以後會看好他的。朴燦烈,你別
擔心。」輕輕柔柔的低語宣示了都璟秀的所有權。
朴燦烈無所謂的聳肩,不發-詞。
「都璟秀,吃牛肉燴飯好嗎?」朴恩惠看著菜單問著。
「可是、可是我想吃海鮮飯。」老闆的海鮮飯很好吃吶。
「不行喔。」朴恩惠像是在教孩子一樣摸摸他的頭。「老闆,麻煩你,
兩客牛肉燴飯。」
看著都璟秀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朴燦烈只覺得很好笑,真是天生欠人管的
命。
「那你呢?」老闆向他問道。三個人六隻限全看向他。
朴燦烈邪惡的揚起笑,笑容在他性感的薄唇劃起一道美麗弧線,絢麗得
讓都璟秀頭皮一陣發麻。
別問他為什麼,他就是知道。
很少笑的燦烈,每次笑得越絢爛,他倒得楣就越大。
「我、要、海、鮮、飯。」猶掛著笑意的嘴角惡意的吐出五個字。
果不其然,聽聽他說的,不就擺明要他看得到吃不到嗎?!
可惡!
朴燦烈真是越大越不可愛、越大嘴巴越壞、越大個性越討人厭!
※ ※ ※
「她很像你。」老闆沒頭沒腦的蹦出句話。
「什麼?」朴燦烈啜著酒,一頭霧水。
「朴恩惠。她和都璟秀相處的方式很像你。」
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
「你看過我摸著都璟秀的頭,溫柔的笑著說:『不行喔,都璟秀,你要聽
話。』我有做過這麼蠢的動作?」
「那倒是沒有。」
老闆老神在在的擦拭吧台,準備迎接午夜十二點。而都璟秀與朴恩惠老早
就走了,可想而知他們還有後續的餘興節目。
「你倒說說看,我和朴恩惠哪裡像了?」
「你們兩個都喜歡『管』都璟秀。」
「那是他欠管。」
「朴恩惠和都璟秀以往交往的女孩不一樣。以前那幾位,每次來這裡都要
都璟秀做主意,小家碧玉、輕聲細語的,只有朴恩惠像管兒子一樣對他。
」
「你一說我才覺得好笑。看到他的臉沒有?敢怒不敢言的,實在是爆
笑到極點。」
「所以說你和朴恩惠很像。你會禁止他、限制他,而她則是溫柔至極的
規勸他;儘管做法不同,目的卻都是一樣的。」
「所以說,他天生就是欠人管的命。」朴燦烈下了結論。
「沒錯。經我的研究發現,都璟秀的確很喜歡人管他。」
「就說他笨嘛。」朴燦烈一口喝盡杯裡的酒,看著酒吧門口走進幾個男
人,知道自己該走了。
老闆忽然邪惡的笑了笑。
「怎麼辦?朴燦烈,你遇到對手了。」
朴燦烈盯著老闆,沒有說話,許久之後,他才開口--
「如果是,我祝福他。」
他站起身,與幾個面目清秀的男人擦肩而過,男人們一臉驚豔,癡迷
地目送他的背影離去,久久不能自己。
「老闆,他是……」好幾個男人同時將老闆團團圍住。
「噓,千萬別愛上他喔!」
老闆故弄玄虛,活像朴燦烈是個辣手摧花的邪惡淫魔。
「為什麼?」
清秀的男人們一臉不解。那男人又高又帥,看起來又有教養,哪裡不
好?
老闆神祕的勾了勾手指,幾隻好奇的小羊們聽話的湊耳過去。
「他的心裡有人了……」
第三章
高級飯店的自助式餐廳裡舉辦了一場第十年的高中同學會。
都璟秀牽著女友的小手,拿著酒杯四處向許久未見的同學們寒喧。
小口小口的喝著雞尾酒,他一邊分神瞄了眼時間,一邊聽著不知是第
幾位向他提出問題的同學。
「朴燦烈呢?沒和你一起來?」
他只能傻笑著說:不知道。然後,對方就用一臉不可能的表情看著他
。
一旁的朴恩惠拉拉他的手問:「為什麼他們都問你朴燦烈的事?」
「因為每次有空參加同學會都是和朴燦烈一起來,只有今年帶妳來,我
也不知道燦烈什麼時候到?」都璟秀舉起酒杯朝約五十公尺距離的「老
闆」打招呼。
朴恩惠一聽笑開了嘴。總覺得都璟秀老愛在她面前提起朴燦烈,她甚至還懷
疑過都璟秀與朴燦烈間的曖昧關係,現在聽心愛男友這麼一說,才真正有
了打敗朴燦烈的感覺。
想想也覺得自己很好笑,她怎會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以為朴燦烈與璟秀
有曖昧?
有個同學忽然拉住都璟秀說道:「朴燦烈來了喔。他那口子長得真不賴,
你們這兩個死黨真是幸運,女朋友都是賞心悅目型的。」
都璟秀順著同學的目光果然看到了朴燦烈。身上一襲簡單的三件式西裝將
他頑長健碩的體格完全襯托出來,都璟秀瞇起大眼,讚賞的點點頭,覺
得自己真厲害。
那一套西裝可是全球獨一無二,花了他兩個禮拜的時間親手設計、剪
裁、縫製的。
然後,他看見了朴燦烈身邊挽著一名極具個性美的女伴。
原來那就是同學口中說的,朴燦烈的女友。
都璟秀忽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為什麼燦烈沒有告訴他,他有女朋友了?
朴燦烈挽著女伴走向都璟秀,為四個人簡單的自我介紹。
「怎麼那麼晚?」都璟秀問。
「女人果真是麻煩的動物。」朴燦烈微笑,沉穩、剛毅的氣息不自覺流
露。
「燦烈,女人的細心打扮可都是為了男人喔!」朴燦烈的女伴--金泰妍不
服氣的抗議。
「說的是。」同樣身為女人的朴恩惠立即與金泰妍連成一氣。「男人還不
是為了炫耀,才叫自己的女朋友打扮得漂亮點,只為了滿足那一點點
的虛榮心。」
不知為什麼,朴恩惠就是鬆了口氣。原來朴燦烈已經有女朋友了。
「你怎麼沒告訴我你有女朋友了?」都璟秀拉拉站在他身邊的朴燦烈,小
聲抱怨。
虧他還把燦烈當作最好的朋友,他居然沒有告訴他。
「你不也是等穩定了才告訴我。」朴燦烈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女人,同
樣小聲回答。
「穩定了?」
「嗯。」
聽著他不否認的語氣,都璟秀看著高他一顆頭的朴燦烈,而他正微笑著以
縱容的眼神看著金泰妍。
他忽然覺得有些寂寞,就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 ※ ※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有多重人格。」老闆端了杯酒在他身邊
站定。
「有嗎?」朴燦烈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看著不遠處牽著朴恩惠與人交談的
都璟秀,再看向在餐桌旁用餐的金泰妍,最後視線落回老闆身上。
「你在其他人面前是一貫的沉穩、嚴謹、有禮;在『真實』裡卻是個
狂放性感的男人;有時你甚至會壞心眼的欺負都璟秀。哪一個才是真正
的你?」
「你不覺得我是個擁有多樣風貌的迷人男人?」
「我只覺得你心機重。」
「我也覺得我們倆挺不投緣的。」朴燦烈睨他一眼,要笑不笑。
「彼此彼此。」老闆也不客氣的頂回去。
兩人不再說話。朴燦烈看著遠處的都璟秀,老闆則是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
「都璟秀。」朴燦烈皺眉。「他喝太多酒了。」
「他對你一定很特別。」老闆隨著他的視線,突然說道。
朴燦烈看著他,細長深邃的黑眸有些陰沉。
「每個人對我而言都是特別的。」
丟下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朴燦烈迎向朝他走來的金泰妍。
※ ※ ※
都璟秀覺得自己槽糕透了。
朴燦烈交了女明友,他應該恭喜他、祝福他;然而他為何覺得有股無法
言喻的寂寞與失落籠罩著他?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只好不停的暍著雞尾酒。
通常這個時候,朴燦烈都會一把搶過他的酒,很兇、很兇的禁止他喝酒
;因為聽說他發起酒瘋來,讓人難以招架。
他一杯接著一杯,還是沒看見朴燦烈前來制止。
已然有些恍惚的都璟秀,在看到朴燦烈親密擁著金泰妍與人聊天時,興奮的
大眼失望垂下。
有點明白朴燦烈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理直氣壯的成天管著他,那好像只
對他,也不會再在欺負他時惡意的冷笑,這好像也只針對他,朴燦烈已
有了比盯著他更重要、更在乎的人了。
這個事實讓他覺得好難過。
他本以為不論兩人有了不同的生活圈、抑或是各自自組家庭,從小到
大的情誼是永遠不會斷的……現在他竟無法確定了。
他知道自己除了在工作上以外其實是個生活白癡,要不是朴燦烈天天盯
著他、管著他,他肯定會鬧很多笑話;而朴燦烈對他而言就像是個理所
當然的存在,如同每次回首朴燦烈一定站在他身後一樣,他從沒想過黃
燦烈會有離開他的一天。
可是--
朴燦烈那雙漂亮細長的鷹眼已經不再看著他了。
都璟秀握緊手中的杯子,感覺好不安。這種即將失去他的可能,遠比每
回與女友分手來得令他恐慌。
「璟秀,別再喝了,會醉的。」耳邊傳來溫柔的細語,都璟秀矇矓的大眼
閃過一抹失望。
不是他。
已經醉了的都璟秀有點暈地差點跌倒,一雙很硬很結實的手臂適時撐住
他,將他撈回懷裡。
他用小巧鼻頭蹭了蹭,發現這是自己最喜歡的西裝布料,然後再用力
嗅了嗅,鼻腔裡滿是熟悉的味道讓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紅豔的唇微張,濕潤的大眼微瞇,讓酒染紅的雙頰漂亮地讓人想咬一
口,他看起來此女人還美麗。細長黑眸略沉,朴燦烈騰手敲他一記。
「不要傻笑。」
都璟秀仍是笑,一逕沉浸在朴燦烈在他身邊的喜悅,耳邊隱約聽見朴恩惠說
他醉了。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還拚命喝,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呵,燦烈在罵他呢!即使被罵他還是很高興,想想自己真是賤骨頭呀!
可是真好,他把燦烈的注意拉回來了。
聽到朴燦烈叫朴恩惠開車送他回家,都璟秀不悅的嘟起嘴。
他要燦烈送他回家,才不要朴恩惠送,而且她沒車,是他開車載她來的。
「你的車鑰匙呢?拿出來。」
朴燦烈將他扶好,見他又腿軟的倒向自己,他只好一把再將他撈回懷裡
固定,一手在他身上摸著鑰匙。
「找不……到……」都璟秀打了個酒嗝,也跟著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看來是被這生活白癡弄丟了。
朴燦烈放棄地自西裝外套的口袋掏出一串鑰匙,拔下兩支交給朴恩惠,一
支是都璟秀的車鑰匙,一支是都璟秀的公寓鑰匙。
「你要去哪裡?」為什麼要把他的鑰匙給朴恩惠,燦烈不送他回家嗎?
都璟秀迷糊想著。
「我要送金泰妍回去。」
朴燦烈拍拍他的頭。
哦,是了。朴燦烈已經有了金泰妍,不會再管他了。
被動的看著朴燦烈牽著金泰妍離開,被動的讓朴恩惠扶他坐進車裡,都璟秀的
大腦一團混亂,耳邊一直傳來朴恩惠的聲音,他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隱約聽見她問他:為什麼朴燦烈有他所有的鑰匙而她卻沒有?
哪有什麼為什麼,都璟秀模糊想道。因為朴燦烈是朴燦烈,妳是妳呀!
可是,朴燦烈有金泰妍了。
他不能再吐得他滿車,也不能一失戀就住他家,更不能再在充滿他味
道的屋子裡安心入睡了。
那屋子將來會有另一個女人的味道。
都璟秀揉揉眼,突然覺得自己好想哭。
※ ※ ※
依舊是個一團混亂的早晨。
頭痛欲裂的都璟秀趴在床上苟延殘喘,滿佈血絲的大眼看著自己手中抓
的白色床單有絲不解。
它為什麼不是黑色的?
渾沌的腦袋轉不過來,都璟秀爬了起來,茫然的打量四周,後知後覺地
發現這是自己的房間。
額上傳來的抽痛代表他昨晚鐵定又喝醉了。可是他記得每回喝醉他都
會一身清爽的自溫暖、好聞的黑色床具問醒來,所以他現在怎麼可能
在自己房間、然後又一身酸臭味的醒來呢?
瞧了眼全身皺巴巴的衣服與嚴重的酸臭味,他差點沒吐了出來,連忙
從床上跳了起來,不顧抽痛的大頭與全身無力的疲憊,就往浴室衝去。
朴燦烈不知道在幹什麼,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把他丟著就走了引都璟秀忍不
住咒罵。
十分鐘後,都璟秀衝了澡,套上休閒服,總算清醒點的自浴室走了出來
,也終於想起昨天根本不是朴燦烈送他回家。
朴燦烈那見色忘友的臭傢伙陪女朋友去了,哪還會想到他呀!都璟秀酸溜
溜的想。
打開房門,就看見正在廚房忙得團團轉的朴恩惠。
「你醒了。」朴恩惠瞧著他上下繞一圈。細細的眉,圓圓的眼、挺俏的
鼻、紅潤的小嘴,細緻的瓜子瞼因為沖澡的關係而紅撲撲的,呵!她
的男朋友剛起床時真可愛。
她怎麼還沒走?
朴恩惠自顧自說道:「璟秀,待會兒記得要把車沖一下,昨晚我來不及停
車,你就吐了。」
以前一喝醉就吐,朴燦烈都會把他全身沖乾淨才送他上床睡;然後一覺
醒來,他也不用急著清理打掃,因為朴燦烈雖然會很兇的威脅他,但是
朴燦烈最後還是會自動清理,不管是吐在朴燦烈的車或他自己的車上。
「還有,我幫你煮了咖啡,可以幫助你保持清醒。」
咖啡?雖然他也喜歡喝咖啡,可是他一喝完頭會更痛,所以朴燦烈不准
他喝。他宿醉的隔天一早只會有牛奶和止痛劑。
「璟秀?」朴恩惠終於發現了他的無聲。
都璟秀抬頭看她一眼,在餐桌旁坐下。
「我早上不喝咖啡,朴燦烈說那對我不好。他每次都只泡牛奶和止痛藥
給我。」
「對喔,止痛藥!宿醉頭一定很痛吧。」朴恩惠咬了下牙,有點不是滋
味。
他幹嘛拿朴燦烈跟她比?
「我替你做了簡單的三明治,吃完後我再幫你買止痛藥。」
「我早上只吃煎蛋。」真麻煩,要是燦烈在的話,不用他說,他就會
知道他要什麼。
「還好我怕你吃不飽,另外煎了兩顆蛋,」朴恩惠暗自慶幸自己下對了
決定,將盤子往都璟秀跟前推。
都璟秀一看不禁搖搖頭。
「我不吃全熟的蛋。朴燦烈都會煎糖心蛋黃給我吃,我只吃那種煎蛋。」
火山終於爆發。
「又是朴燦烈?!你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你女朋友?」
朴恩惠氣憤的扯下身上就連都璟秀也不知道她從哪翻出來的圍裙,一把丟
向他。
「成天朴燦烈、朴燦烈的在我耳邊叫,到底他是你女明友,還是我?」
「朴燦烈才不會像女人一樣歇斯底里的吼叫。」都璟秀不耐煩的頂回去。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朴恩惠眼淚飆了出來。
「那你去找你的朴燦烈好了。幹嘛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妳在說什麼呀?朴燦烈又不是女的,我也不是同性戀,我幹嘛找他?!」
「你找他人家還說不定沒空理你,你忘了他有女朋友了嗎?」
都璟秀不再說話。是啊,他有女朋友了,沒空管他了。
「都璟秀,你到底怎麼了?你可不可以成熟一點。」
朴恩惠擦擦淚,抓起客廳上的皮包跑了出去,公寓大門被她摔得轟天大
響,可以想見她有多生氣。
都璟秀蹲在椅子上,將自己縮成一團。
「我就是任性嘛……」他咕噥。
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
※ ※ ※
「難不成你真是白癡?」電話那頭傳來朴燦烈的質疑。
「我哪裡像白癡了?」都璟秀提出嚴重抗議。
「有哪個男人會在女友面前這麼說的?我看只有白癡才會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幹嘛一直拿我跟她比?」
「還不都是你害的!」他小聲的嘟囔。誰叫朴燦烈不送他回家,他已經
習慣朴燦烈為他做的事了嘛!
「我害的?」朴燦烈握緊話筒一臉不可思議。「女朋友照顧你本來就應
該的啊,我也有我的伴要顧。」
「那……那怎麼辦嘛?」都璟秀吸吸鼻子,覺得自己快哭了。
朴燦烈嘆口氣。「你還喜歡她嗎?」
「喜歡呀。」就是因為喜歡,才會覺得愧疚。
「那就告訴她:『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拿妳和朴燦烈比。只是因
為我和朴燦烈認識比較久,所以他比較瞭解我,不過以後我有妳照顧我
了,只要我們繼續交往下去就能夠更瞭解彼此了。朴燦烈是我最好的朋
友,妳是我最喜歡的人,妳是妳,他是他,我不該比較你們,我知道
我錯了。其實這個禮拜我一直不知道該怎向妳道歉,我很抱歉,可是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妳,請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好嗎?』記
好了沒?」他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
「你果真是做律師的……」都璟秀愣愣地說。
「我本來就是律師。」實在很想敲他的頭,但兩人是用電話交談,這
個念頭只好作罷。
「這樣就可以了嗎,大律師?」都璟秀懷疑。
「我怎麼知道?不過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我可以不收你諮詢費。」
「那好吧,為了答謝你,我請你吃飯。你今晚有空嗎?」自同學會過
後,他們已有一星期未聯絡。
「沒空。我和金泰妍約好要吃飯。」
「約好了啊?」都璟秀有點失落。
「嗯。」
「朴燦烈。」
「嗯?」
都璟秀發現自己握著話筒的手有點抖。
「你……喜歡她嗎?」
「嗯。」
「你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也許。」
「為什麼你突然交了女朋友,以前都沒有聽你提過。」他沒發現自己
口氣酸溜溜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
「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我只是沒有告訴你。
意思是他交過幾任女友都不需要知會他?
不知為何,心頭忽然像有千萬隻螞蟻鑽過一樣,酸酸的、痛痛的,疼
得他好想哭。
二十年來一起玩、一起瘋,相知相交的歲月裡,以為兩人是最靠近彼
此的人,其實卻是離最遠?
都璟秀瞪著電話,心裡沉甸甸的。
那叫心痛,他知道。
至於為什麼,他仍是不懂。
第四章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拿妳和朴燦烈比。只是因為我和朴燦烈認識
比較久,所以他比較瞭解我,不過以後我有妳照顧我了,只要我們繼
續交往下去就能夠更瞭解彼此了。朴燦烈是我最好的朋友,妳是我最喜
歡的人,妳是妳,他是他,我不該比較你們,我知道我錯了。其實這
個禮拜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向妳道歉,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很喜歡
、很喜歡妳,請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好嗎?」
都璟秀一字不漏,照本宣科的把朴燦烈教他的一口氣說完。
「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朴恩惠嘟著紅唇。
「我真的知道錯了。」都璟秀一臉懺侮。
「好吧,那你請我吃飯,我就原諒你。」看著都璟秀誠懇的模樣,她也
不好再拿喬,何況吃另一個男人的醋她也覺得挺好笑的。
就這樣,兩人言歸於好,晚上就往預定好的餐廳前去。
朴恩惠與都璟秀手牽著手,走出停車場,不經意地瞥到與他倆迎面走來的
男女,朴恩惠有些遲疑的低呼。「妳不是金泰妍嗎?」
金泰妍似乎也看到他們。「是你們呀,好巧。」她打了聲招呼,悄俏放
開交握的男人的手。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聽來有些心虛。
「泰妍,是誰?」粗壯的手臂環上她腰際,男人的臉在她身後出現。
都璟秀瞇起眼。「妳不是朴燦烈的女朋友?」
男人倒抽口氣,倏地勒緊懷中的纖腰。
「妳是朴燦烈的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金泰妍連忙輕拍男人的胸膛。「老公,你別生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和朴……」一大串不知從何說起的解釋讓都璟秀給打斷。
「老公?!」都璟秀提高聲調。「妳結婚了?!」
金泰妍點頭。「對,我是結婚了,可是我……」然後再次讓人截斷。
「妳欺騙朴燦烈的感情?!」
「我才沒有騙他!」
「還說沒有?妳瞞著他已婚的身分,還玩弄他的感情,太過分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燦烈?怎麼可以?!
「我才沒有玩弄他,朴知道我已經結婚了。」王八朴燦烈,你害死我了!
「那妳到底是要朴燦烈?還是他?」都璟秀好生氣的吼道,他一定要為燦烈
討回公道。
「我老婆當然是跟我!」男人也不甘示弱的低咆。
都璟秀一聽,氣得掄起拳頭,就往男人臉上招呼去。
「老公!」
「都璟秀!」
男人扭打成一團,兩個女人只能快速的一人抱住一個阻止他們。
「老公,我們回去,我可以解釋的。」金泰妍抱著男人,苦苦哀求。
「妳的確欠我個解釋。」他也相信自己老婆,只是氣不過這臭小子。
男人扭扭脖子,瞪了都璟秀一眼,摟著金泰妍就走。
「王八蛋!你別走!」都璟秀大聲咆哮,使盡力氣想掙脫腰上的纖纖小手。
「璟秀,你別鬧了。他們的事讓朴燦烈自己去解決。」朴恩惠放下手,好聲
規勸。朴燦烈真是陰魂不散,她和璟秀好不容易合好了,絕不能再因為他
而破壞。
「不行,我要告訴燦烈!」都璟秀喃喃說道。
他要告訴燦烈,那女人騙了他!燦烈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他一定
得要好好陪在他身邊安慰他,就像自己每回失戀燦烈為他做的一樣。
都璟秀心頭想著,當真轉了個方向,住停車場走去。
「璟秀!你要去哪裡?你忘了我們要吃飯嗎?」朴恩惠不解的瞅著他。
「改天吧,我不能丟下燦烈不管。」
「那我呢?你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他就這樣丟下她?只因為他的
朋友出了感情問題?!他眼裡到底有沒有她呀?
「我沒有丟下妳,我只是先去看看燦烈,我擔心他。」都璟秀掏出車鑰
匙開了車門。
「到底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今天明明說好要向我賠罪請我吃飯的?
你竟然為了朴燦烈而丟下我?!朴恩惠不敢置信。他竟然寧願去陪他的好
友,也不願陪女朋友吃頓飯?
「不要無理取鬧。我不是說我擔心他嗎?他出了事我當然得陪在他身邊。」
朴恩惠一臉心寒的瞪他。
「好,你去好了!今天如果去朴燦烈那,你以後就不用再來找我了!」
他也火了,「妳講不講理呀?」
「我就是不講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吃朴燦烈的醋,他們兩個人都是男的,也都
有各自的女友,可是她就是覺得都璟秀在乎朴燦烈比在乎她來得多,這讓
她很不是滋味。
都璟秀「啪」地一聲甩上車門。
「我實在搞不懂妳幹嘛老愛跟朴燦烈爭?」
「我才搞不懂你幹嘛滿腦子都是朴燦烈?」她也理直氣壯的吼回去。
他什麼時候滿腦子都是朴燦烈呀?!胡說八道!
「妳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啊,你現在去找朴燦烈,我們就分手。」朴恩惠使出最後一招。
「分手?」心被撞了下,覺得有點痛,她也不愛他了?
「妳要……分、分手?」都璟秀重複說著。被拋棄的痛苦讓他連要趕去
找朴燦烈的事也忘了,她也不愛他了……沒有人願意愛他了…沒有人了……
腦海中倏地閃過幾個畫面,好幾個模糊不清的女人面孔爭相說著分手
,最後畫面跳到小小的自己與看起來好遙遠的父母,他們也說不要他
了……
好痛、好痛,心就像被人撕裂一樣。
都璟秀失神的打開車門坐進去,無意識的發動車子開離這裡,朴恩惠的事
他忘了。
金泰妍的事他也忘了,他只想到「真實」裡喝個爛醉,然後在朴燦烈面前
好好哭一場。
看他大受打擊的模樣,仍站在原地的朴恩惠有些後侮。
她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
※ ※ ※
午夜的「真實」,煙霧依舊瀰漫,男人們依舊頹靡淫亂,一個可愛到
看不出年齡的男人依舊醉倒在吧台邊,一個讓所有男人眼睛為之一亮
,渾身散發魅力的男人依舊在一群野獸準備撲向可愛男人之前,出現
在他身旁。
朴燦烈看了都璟秀一眼,有些頭痛地與他一同坐上酒吧邊的高腳椅。
「又怎麼了,我不是教你道歉了?」
「我說了……」都璟秀撐起軟綿的身體,一臉醉意的看著朴燦烈。
「然後?」
「她說我滿腦子都是你。」
朴燦烈一聽,俏俏俯身靠近他,口中的熱氣就吐在他唇邊。
「你真的滿腦子都是我?」
「才沒有呢!」讓酒氣染紅的雙頰更添豔紅,都璟秀可愛地噘起嘴,翹
起的紅唇差點刷過朴燦烈過分接近的薄唇。
「那你到底在想什麼?」
「嗯?我到底在想什麼……」都璟秀側著頭,可愛的伸出食指抵在頰邊
,圓圓的大眼、粉紅的雙頓、紅灩灩的小嘴,看起來真的好可愛。
「你不是在想我?」
「啊,你不要搗亂我的思考……嗝……」
都璟秀打了個酒嗝,身體一軟就往朴燦烈懷裡倒去。
他倒也不急著爬起來,小狗似的東嗅嗅、西蹭蹭,小巧的鼻磨蹭到柔
軟舒適的布料,聞到熟悉好聞的氣味,他乾脆直接爬到朴燦烈腿上一坐
,整個人窩進他懷裡,而朴燦烈只是縱容的讓他在自己懷裡鑽來鑽去。
一陣嘆息自男人們嘴邊傳出。唉!原來他們真是一對。
「朴恩惠說了什麼?」朴燦烈抱著他輕哄。
「她說要分手……」唉,又被甩了,他覺得自己是宇宙無敵、全世界
最可憐的人。
「為什麼?」
「因為我要去找你啊……嗝,對了,你知道……金泰妍結婚了嗎?她居
然敢騙你……我就好生氣好生氣,然後、然後……嗝,她就說我如果
去找你……她就要分手……嗝!」都璟秀斷斷續續說著,一手無意識地
在朴燦烈胸前畫圈圈。
「你為了金泰妍的事找我?」
伸出大掌抓下胸膛上作怪的毛手,朴燦烈撐開他的手指,與自己的十指
交握。
「你真的……一定要她嗎?」都璟秀的頭倚上他肩頭,抓著兩人交握的
手磨蹭自己的下巴,這個動作讓他舒服得直想睡。
「為什麼這麼問?」
「我就不行嗎?我會在你身邊……你也一直跟我在一起……這樣不好
嗎?」如果朴燦烈身邊有了其他女子,他就不會再時時注意著他,他要
吃飯沒有朴燦烈陪,要喝酒沒有朴燦烈帶他回家,要哭泣沒有朴燦烈聽他訴
苦……這件事遠比失戀更令他難過。
「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為什麼?」都璟秀打著呵欠,沉重的眼皮幾乎合上。
「你會結婚,我也會;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會有我的。」
「那我們……不要結婚……就可以……在一起……」一陣均勻呼吸傳
出,都璟秀睡著了。
朴燦烈倏地抱緊他再放開,細長的黑瞳劃過不易察覺的激動。
都璟秀,都璟秀,就算只是你的醉言,也讓我心滿意足了。
第五章
抱著都璟秀走出「真實」,朴燦烈就見朴恩惠迎面而來。
「還是你先找到他了。」朴恩惠苦笑。
她也覺得自己說得太過分了,都璟秀一臉受傷的表情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所以她開始瘋狂地打著都璟秀的手機、家裡電話,一直到都聯絡不到
他她才通知了朴燦烈,然後到都璟秀的工作室與家裡找找看。
「二十年的熟捻與三個月的交往畢竟有些差別。」
朴燦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中肯的提出時間的差距。
「我知道我話說得太重,璟秀他無神的表情讓我很緊張,我才會四處找
他。」朴恩惠後侮的說。
「妳不該傷害他,璟秀他,很脆弱。」炯黑的目光憐惜地巡視著懷中
熟睡的臉蛋,朴燦烈喊出只有他喚過的小名。
「你知道我們是為什麼吵架的嗎?」朴恩惠瞪著他的眼神,忽然一陣哆
嗦。他的眼神太奇怪了。
「我不想知道。」朴燦烈冷淡應道。
「放開他!」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不要一臉心疼的看著他!你
知不知道這樣很噁心!」
他怎麼可以這樣看著都璟秀引他怎麼可以用這麼溫柔的表情看著她的男
朋友?!
他們兩個都是男的啊!
她忽然覺得自己一直擔心的事就要成真,朴燦烈真的對都璟秀……
「叫醒他!我有話問他!」朴恩惠走向前,用力搖著都璟秀。她要問清楚
,她一定要知道都璟秀怎麼想!
朴燦烈往後退了一步,不再讓她碰觸都璟秀,細長的黑眸再也看不見方才
的溫柔憐惜,有的只是一貫的冷靜、沉毅,一如眾人所熟悉的朴燦烈。
他雙手微微使力,驚醒了都璟秀。
「都璟秀,別睡。朴恩惠來找你了。」
「嗯,燦烈好吵……我要睡……」都璟秀揉揉眼。
「朴恩惠說要和你分手是說笑的,你不見她嗎?」朴燦烈面不改色的說道
,而朴恩惠則是震驚的瞪他。
他為什麼要替她說話?他與都璟秀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感情?
「不要……我要睡……」都璟秀將臉整個埋進了熟悉好聞的朴燦烈懷裡。
誰來都不見,他只要好好睡一覺。然而,一個簡單的動作,在另外兩
人眼裡卻有著不同的解讀;朴燦烈開心的揚起嘴角,而朴恩惠則是面色慘
白。
「妳聽到了。」
「什麼?」朴恩惠無法接受地一臉茫然。
性感的薄唇揚起一道絢麗的弧度、朴燦烈輕道:「他,選擇了我。」
※ ※ ※
一太早的,他依然在溫暖熟悉的黑色被單中醒來,大頭依舊疼得快裂
掉。
都璟秀裹著被單在床上滾了一圈,細緻柔嫩的臉頰在全黑的枕上蹭了好
幾下,他這才心滿意足的下床。
打開房門,圓潤的大眼立即熟悉的住客廳望去,就如每回住在這一樣
,他一定可以馬上看見坐在沙發上看報的朴燦烈;然後視線再轉往廚房
餐桌上,毫無意外的看見一盤煎蛋、一杯牛奶、一顆止痛劑。
再來,就是朴燦烈低沉好聽的聲音督促他吃早餐;而他也會故意唱反調
地說要喝咖啡,接著就會收到朴燦烈嚴厲的瞪視與警告……不知為何,
這熟悉的對話讓他很安心。
吃著糖心蛋黃,喝著溫熱牛奶,他覺得自己好幸運,能和朴燦烈成為好
朋友。真希望自己能永遠與朴燦烈在一起,與他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都璟秀開著朴燦烈的車到「諾爾斯」,進入自己專屬的工作室後,他就一
直咬著碳筆,雙手撐在設計圖上支著下顎,出神地盯著天花板。
唉,怎麼辦?
要怎樣才能和朴燦烈做一輩子不會有其他女人介入的好朋友?
知道金泰妍結婚的朴燦烈應該不會和她在一起了,那他還會再與其他女子
交往嗎?
一想到有其他人曾經或將來會在那黑色的被單中醒來,吃著好吃的糖
心蛋黃,開著朴燦烈的車上下班,他就覺得心裡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得
很!
這應該都是朴燦烈專專為他做的,他不要和其他人分享。
如果朴燦烈不要交女朋友就好了。
都璟秀丟下筆,煩躁的伸手在亂翹的髮中亂抓,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壞心
的惡魔,居然不想讓朴燦烈與女人交往,他想要獨佔朴燦烈!
啊,他怎麼會有這種壞心的想法?
可是,朴燦烈是他二十六年來唯一的朋友,甚至是唯一的親人,他捨不
得他呀!
失去他的注意與關心,他覺得寂寞與失落,就像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一
樣。
但他不是女人,也不愛男人,怎麼可以說出獨佔另一個男人這種話?
可是他就是想要朴燦烈永遠只看著他。
好嘛,他就是任性,他承認。
他承認自己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喜歡人管著他,注意著他,他才會
有被人愛著的感覺;而朴燦烈,更是在父母不要他、他最空虛寂寞的時
候,伸出手給他溫暖的男孩,他不在乎從沒給過他愛的父母,他只想
要疼他、護他的朴燦烈永遠陪著他。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感情連他也無法界定,也許是友情、也許是親情
,兩者相互融合,一種無法解釋的佔有情感就這樣由中產生,他需要
朴燦烈的剛毅堅強做他的精神支柱,他需要朴燦烈的包容諒解成為他療傷
的避風港,朴燦烈之於他,是朋友,是兄長,甚至於是父親的角色,他
需要朴燦烈、他需要朴燦烈啊……
朴燦烈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他的女友也不行!
「你在想什麼?」
突兀的女性嗓音驀然響起,都璟秀睜大眼,嚇了一跳。
「你在發呆,想什麼呢?我敲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門。」朴恩惠睜著
一雙紅腫泡泡眼,一臉的憔悴看得出昨晚哭了許久。
「我、我沒有在想什麼。」發呆被人抓包,都璟秀紅了臉,有些結巴。
「真的沒有嗎?你沒有騙我?」你沒有在想著朴燦烈嗎?
「我幹嘛騙妳?」都璟秀一臉奇怪。朴恩惠看來好憔悴,一雙眼怎麼會腫
成那樣?
說分手的人是她耶,有資格哭的人也應該是他。事實上他昨晚也哭得
很淒慘,要不是朴燦烈今早幫他做了冰敷,他敢拍胸脯保證他的眼絕對
比她還要腫。
「你昨晚在朴燦烈那裡?」她徹夜未眠,打了十幾通電話沒有人接,留
了十幾次留言也沒聽見他回應,她想他就睡在朴燦烈那吧?
「是啊。」想起今早那人口即化的糖心蛋黃,璟秀應嘴饞的吞吞口水,
滿足地笑瞇了眼。
滿足甜美的笑容反而刺激了她。昨晚他與朴燦烈做了什麼?纏綿了一夜
嗎?俏臉因這想法忌妒的完全扭曲。
「你記得我昨晚有到「真實」找你嗎?」
「呃……好像有……」都璟秀不甚確定地道。昨晚燦烈好像有說她找他
,可是說了什麼他想不起來。
「你說你不要見我。」
「呃,大概是吧!」都璟秀搔搔頭,很老實的承認。那時他想睡嘛,當
然誰都不想見。
「你不想見我呀……」她失神的喃喃自語,又忽然失控的大叫。「你
和朴燦烈昨晚做了什麼?嘲笑我嗎?!」
「我們幹嘛嘲笑妳呀?」都璟秀更是一瞼莫名其妙。
事實上他昨晚哭得可淒慘咧!半夜在燦烈家的客房醒來,他發酒瘋又
伯孤單的偷偷跑到燦烈房裡鑽進他被窩,還沒躺平就被踹下床了,害
他一整晚在燦烈房裡的地板上邊哭邊睡。
不過,他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最後怎麼會在床上醒來?
「你們眼中只有彼此,你追我只是為了消遣我吧!這樣玩我很過癮嗎
?」想到自己一片真心被個同性戀玩弄,她不禁悲從中來,淚流滿面。
「我跟燦烈什麼時候眼中只有彼此?」都璟秀瞠目結舌,搞不清楚為何
對談會離譜至此。
「別裝傻子!瞧你方才笑得甜蜜,你們昨晚是不是纏綿了一整夜?是
不是!」
「纏綿?!我什麼時候跟燦烈纏、纏綿?」都璟秀臉紅的結巴。她居然
將他昨晚痛哭失聲的慘痛過程稱為纏綿引纏、纏綿?他、他和朴燦烈?
和一個相熟二十年的「男性」好友纏綿?老天!他發誓他從沒想過!
可是被朴恩惠這麼一提,腦子便不由自主地閃過自己在朴燦烈身下的畫面。
漂亮的肌理線條刻畫在迷人的古銅色軀體,健碩的炙熱胸膛緊緊壓迫
著他同樣赤裸的胸前,性感的薄唇準確無誤地貼上他紅潤的雙唇;他
輾轉的吸吮、探索、深入,都璟秀甚更可以聽見自己發自內心深處的愉
悅呻吟……
哦,老天!他在想什麼?!
他怎麼會對燦烈有非分之想?
「你們深愛著對方不是嗎?」
「我什麼時候愛、愛、愛著燦烈啊?」從綺麗畫面一把掉入現實,璟秀
映漲紅臉吼道,差點讓自己口水噎到。
「你敢說你不喜歡他?」朴恩惠不斷質問,紅腫的眼也不斷流淚。
「我是喜歡他啊。」都璟秀一臉不可思議。「難道妳可以和不喜歡的人
做朋友?還有妳一直說的話我都聽不懂,我幹嘛為了消遣妳而追妳?
說分手的人是妳耶!」
「我後悔了不行嗎?」她吼道。就是因為後侮了才會發現朴燦烈對都璟秀
的情愫,她恨死自己的後侮了!可是她又真的很喜歡都璟秀,想不到最
後還是讓朴燦烈贏了。
「妳後悔了?」都璟秀倏地眼睛發亮,睜大了他本來就很大的眼。「妳
不跟我分手了?」她又願意愛他了嗎?他還是被愛、被需要的?
「你……你、你這是在高興?你不想跟我分手?」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朴恩惠有些措手不及的呈現呆滯。
「喂喂喂,說分手的不是我吧?」都璟秀提出控訴,不耐煩的重申。
「你真的不愛朴燦烈?」朴恩惠抹抹臉上的淚水,期待像泡泡般自心底湧出。
「我什麼時候愛著他啊?」再度漲紅臉,都璟秀才不承認。
「太好了!」朴恩惠破涕為笑,驀然撲進了都璟秀的懷裡。「我就知道你
不是同性戀!」「誰是同性戀來著?!」他雙眼冒火瞪向胸前的黑色頭顱。
「你只當朴燦烈是朋友,你在乎我比在乎他還多,我終於贏他了是不是
?」朴恩惠膩在他懷裡,甜甜地問。
「什麼呀?」都璟秀一頭霧水。什麼在乎她比在乎朴燦烈多?朴燦烈是他不
可取代的好朋友好不好?
「你還不知道嗎?」朴恩惠訝異的看著他,隨後咯咯嬌笑。然後如平地
響起一聲雷--
「你不知道朴燦烈愛著你?」
「什麼?」空白的表情顯得有些呆。
「朴燦烈愛著你,他愛著你啊!都璟秀,你知道他是用什麼眼神看你嗎?
他一直用那種疼惜寵愛的眼神看著你呀!」
不敢置信就如巨雷般,晴天霹靂的劈向他,震得他措手不及,無法反應。
朴燦烈愛著他?!
「你知道那有多噁心嗎?一個男人居然用那種憐愛的目光看著另一個
男人,他根本就是個同性戀,他是個變態!」朴恩惠得意洋洋的閃著勝
利的笑容。
都璟秀回過神,聽到她譭謗朴燦烈,他一把推離她,倏然吼道:「不准妳
罵他!」
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侮辱朴燦烈,沒有人!
朴恩惠踉蹌了下,原已平靜的情緒再次波濤洶湧。
「你為什麼替他說話?難不成你也對他有意思?你是個同性戀?」
「我、我、我不是……」都璟秀不知自己在反駁什麼,他只是一直想著
:朴燦烈愛著他?朴燦烈愛的人是他?
他忽然害怕得全身顫抖。
「你怕了?」朴恩惠看著他發抖的模樣,暗自揣測地說:「你怕也是應
該的,他是個同性戀,還是少接觸他為妙,誰知道靠近他會染上什麼
奇怪的病。」
都璟秀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他怕的不是朴燦烈愛著他的可能,而是完全不排斥這件事的發生、甚王
暗自竊喜的自己呀!
朴恩惠繼續滔滔不絕。「你知不知道他看你的表情有多噁心,看得我渾
身發毛。他甚至還抱著你,一臉得意的向我炫耀!沒想到他也只是單
戀你而已,你喜歡人是我,哈哈哈!」
「妳說夠了沒?」都璟秀看著她,一直亮著微笑的臉蛋抹上了一層不曾在他臉上
出現的冷漠。
「你、你做什麼?他不過是個噁心的同性戀,我、我又沒說錯……」
朴恩惠頓覺眼前的他有些陌生地退了一步。
「同性戀又礙著妳了?」都璟秀冷冷的望著她。
「一個連寬懷包容都不懂、又見識狹隘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批評他。
」
「我、我、我只是……」毫不留情的殘酷言語卻又深中肯綮的砸向她
,她突然覺得有些羞慚的滅了氣勢。
「妳不再是那個開朗寬容、吸引我的朴恩惠了;在我眼前的,不過是個
因忌妒而扭曲,不懂何謂包容的醜陋女人。我,看不起妳。」
朴恩惠一臉怔仲。他說得對極了,自己這副忌妒的模樣確實醜陋,不論
性別、身分、年齡,愛情本應就是美麗的。枉費自己接受了美式教育
,卻歧視性向相異的同性戀者,自己豈不和井底之蛙一般的粗野鄙民
一樣無知。
他們……沒有復合的可能了吧……
她一臉羞愧,無語的凝視都璟秀遠去的背影。
※ ※ ※
只用一條毛巾圍住下身的朴燦烈自浴室走出,拿著另一條毛巾擦著濕髮
,他微閉著眼,踩著穩健的步伐進入房間。
公寓門口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朴燦烈停下穿褲的動作疑惑地站直身,
走到房門口拉開門。
有他公寓鑰匙的,只有都璟秀。
打開朴燦烈家大門,都璟秀站在玄關換好鞋,才轉過身就看見朴燦烈靠在房
門口的偉岸身軀,銳利的雙眼對上他的小眼睛。
他赤著腳,全身上下只有一件黑色牛仔褲裹住修長有力的腿,看得出
才剛沐浴不久。
猶濕的髮絲滴著水,細小的水珠沿著深邃五宮緩緩落下,滑過性感的
喉結、鎖骨,落在線條完美的男性胸膛上,再輕輕滾落於腹上的性感
小洞;淺淺的小洞承載不住水珠的重量,水珠再度不聽話的滾出肚臍
,就像爬著小山丘一樣劃過六塊肌理分明的完美腹肌,最後隱沒在低
腰的牛仔褲裡。
水珠就像女人愛撫的玉蔻纖指一樣,有如膜拜他身軀般一滴接著一滴
;而都璟秀的圓滾大眼就盯著顆顆水珠滾滾滑下,視線由上而下,慢慢
瞧著水珠滾進未拉上拉鍊的低腰牛仔褲。
喔,我的老天!他甚至沒有穿上內褲!
都璟秀倏地捧著紅透的臉就在玄關蹲了下來。他甚至隱約看見朴燦烈牛仔
褲下的淡淡體毛!
「都璟秀!」
看見他忽然蹲下的動作,朴燦烈心一緊,立即跑了過去,同樣在他面前
蹲下。
「怎麼了?」天塌下來猶能處變不驚的冷靜嗓音,洩漏幾絲波動情緒。
都璟秀捧著漲紅的雙頰,抬頭看他一眼,隨即大驚失色地叫道:「把拉
鍊拉起來!」
他甚至主動伸手擋在春光外洩的強壯腹肌上。
喔,老天!他差點就看見燦烈的那、那、那個……
朴燦烈在一愣之後抓下他的手,站起來。
「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原來是腿軟了。怎麼?沒看過男人的裸體呀?
想不到你看到我的身體居然會衝動?」
「我、我、我才沒有衝動!」都璟秀站起身,急忙替自己澄清。
「你沒發現自己一緊張就會結巴?」朴燦烈側頭睨他一眼,俊朗剛毅的
好看臉龐要笑不笑。
「你、你、你先把拉鍊拉上!」他是故意的嗎?!
「不要。」像是存心要看他出醜,朴燦烈甚至大剌剌的以完美的腹肌展
現在他面前。
都璟秀氣絕的咬牙切齒,這以捉弄他為樂的男人真的是愛他愛得要死的
人嗎?
都璟秀這麼一想再度羞紅了臉。他低下頭,倏然無聲。
他腦子裡怎麼會突然出現這句話?
愛他愛得要死……
都還沒得到朴燦烈的證實,他就已經讓朴恩惠說的話徹底佔據思考了,朴
朗真的喜歡他嗎?如果是,他要怎麼回答?是答應?還是拒絕?
可是,他從不覺得朴燦烈是他戀愛的對象呀!心底一道聲音響起。
那你剛才幹嘛因為差點看到他的那個而臉紅?另一道聲音如是說。
廢話!看列自己以外的男人赤身裸體,當然會覺得怪怪的呀!
都璟秀不自覺的點點頭。
他知道自己是個矛盾的綜合體;就算知道朴燦烈是真的愛著他,他也不
會給朴燦烈任何承諾與機會吧。
拜這張看不出性別的漂亮臉蛋所賜,他討厭男人看他的眼神,更差點
有被男人輪暴的經驗,那一次,幸好是朴燦烈在干鈞一髮之際救了他,
雖然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心靈上的裂痕卻已是沒有縫合的一天
。
所以,那次意外之後他只要和男性單獨相處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他
更是從沒想過自己會和男人在一起。
可是,他仍是渴望有人說愛他,不論那人是男是女,因為童年的慘痛
回憶告訴他,被愛絕對是幸福的。
他是貪心的,他承認,卻也是最無情的。
腦袋瓜裡正陷入天人交戰,細緻白皙的柔嫩雙頰突然讓人給捏住。
「你這個小腦袋在想些什麼?陰晴不定的,小心我揍你。」朴燦烈一手
一邊,拉住,然後扭轉。
都璟秀掙扎地伸出手在空中亂抓。「痛、痛、痛,放……手……」
朴燦烈捏了一會兒才放下手,不再搭理他的走進房裡;等他穿好衣服走
出來時,都璟秀已然在沙發上落座,一臉嚴肅。
「你到底來幹嘛?」朴燦烈走到廚房,泡了杯牛奶。
他知道都璟秀喜歡喝咖啡,可是咖啡因對身體不好,所以他不准都璟秀喝
,他自己也只有在熬夜趕著找資料時才會喝點提神。
「……」都璟秀含在嘴裡,小聲咕噥。
「什麼?」朴燦烈拿著玻璃杯盛熱水。
「就是……就是……你、你喜不喜歡……我?」都璟秀深吸口氣,說了。
「啊?」朴燦烈拿著杯子,不解的望向背對他的都璟秀。
「就是……就是你愛不愛我?」都璟秀突然大聲問出。
「匡噹」一聲,手中的玻璃杯應聲掉落,朴燦烈被熱水燙傷而不自覺。
他瞪著他的背影,覺得一手建造的世界崩毀了。
「你……聽誰說的?」乾澀的聲音自口中溢出,他才發現自己開了口。
「你管我聽誰說!告訴我啊!你愛我嗎?你是愛我的嗎?」都璟秀驀然
回首看著他,漂亮的臉蛋有著兩道能讓朴燦烈為之心碎的淚痕。就連都璟秀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哭,眼淚就已經有著自我意識的滾出來了。
「為什麼哭?」
受到極度震撼的朴燦烈看著他的淚,只覺得心好痛。
成年之後,他再也沒見過都璟秀在意識清醒時哭泣;都璟秀只會在喝醉時
,就在他面前、就只在他面前的嚎啕大哭,哭得像是全世界負了他一
樣,哭得他內心跟著為之絞痛,哭得他願意付出一切只求都璟秀能破涕
為笑。
都璟秀恨恨的瞅著他,晶瑩的淚無法控制的滾滾流出。
「我一直以為你是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如果你愛我,卻不肯告訴我
,我會恨你的。」
小時候遭遺棄的慘痛童年造成他心理上的扭曲,他渴望著愛,渴望被
愛,渴望所有人都能愛他,哪伯是同性之間的愛他也要,他……他只
是想要有人……愛他啊……
只有知道自己是被愛的,他才會覺得他是真的活在世上,所以他才會
女友一個換過一個,不斷尋找可以愛他的人,如果朴燦烈明明愛著他,
卻又不肯告訴他,他一定會恨他的。
他就是貪心,他知道。
朴燦烈只是靜靜迎視他,沒有承認,沒有否認,闇黑的瞳一如往常,看
不出所有情緒。
「你為什麼不說話?說啊,告訴我,告訴我啊!」他哭泣著,幾乎要
將二十一歲的自己與五歲的小小璟秀重疊在一起。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哭著,抱著母親的腿,哭泣的問著:妳要不要我
?妳到底愛不愛我?
五歲的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換來的卻是一句:我不愛你,我根本不
想生下你,都璟秀忽然壓緊胸口。好痛,心好痛呀!
就算已經過了十五年,他仍是會在午夜夢迴裡讓這聲絕情的言語給嚇
醒,然後發現自己的淚流滿面。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愛我?為什麼不說你愛我?」
都璟秀失神地沉緬於五歲的記憶,不斷喃喃自語。「為什麼沒有人愛我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永遠愛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愛我……為什
麼不說你愛我……」
「為什麼不要我!」最後一聲,他吼得淒厲,像是想向十五年前的母
親要個答案。
顫抖冰冷的軀體倏地讓人擁入一具堅硬、健碩、溫暖的懷抱裡。
「我愛你。」
第六章
「我愛你。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
低沉沙啞的聲音緊緊貼在他耳邊說著。
都璟秀哭著掙脫他的懷抱。「啪」的一聲,反手就給朴燦烈一巴掌。
打了他之後,都璟秀又倏地撲進他懷裡。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渴望被
愛……你明明知道的……」
他的童年沒有父母,沒有愛,唯一擁有的只有一個願意陪他玩的朴燦烈。
朴燦烈是最瞭解他的人,最知道他渴求什麼的人,朴燦烈愛他卻不肯
告訴他,為什麼?
「就是因為我最瞭解你,才寧願永遠不告訴你。」
朴燦烈擁緊他,又突然放開,揭開隱藏多年的祕密讓他陷入這段苦戀的
回億。
陷入,掙扎,放棄,心碎,過往一切,一幕一幕如走馬燈,在腦海浮現。
「我不懂……」都璟秀淚眼迷濛地望著他,陷入回憶中的朴燦烈矇矓地讓
他看不真切。
為什麼他看不見朴燦烈在想些什麼?他們明明坐得那麼靠近……
「你聽見我說我愛你,你開心嗎?可是你願意回應我嗎?你願意試著
愛上一個同樣身為男人的我嗎?」
他知道都璟秀渴求被愛,不論對像是男是女,他會覺得開心,覺得被需
要;對於女人,他會試著交往,至於男人,他喜歡聽他們說愛他,卻
不會給予任何回應。看來最多情的人,其實最是無情。
「我……我不知道……」看著朴燦烈迷離的神情,他只覺得心好痛。
亂了,什麼都亂了。他已然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如果男人愛男人是錯,為什麼自己看著他迷惘又痛苦的表情卻又會覺
得心痛?
「我知道的,都璟秀,你愛的是女人。所以我寧願守著朋友的位置,也
不願跨過這條無法回頭的界線。」
這條界線是禁忌的開端,一旦跨過,兩顆心都會為之碎裂,無法彌補。
都璟秀無言以對,望著他的大眼,眼淚卻不曾停過。
「你知道我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看著你女人一個換過一個?」朴燦烈喃喃
說道,聲音淡得幾乎聽不見。
「你知道我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看著你為了某個事後再也想不起名字
的女人買醉?你知道我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我愛你的嗎?」
他忽而握住都璟秀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你看得見它為了你一次又一次
地淌著血嗎?」
朴燦烈低下頭來,放開了他的手,輕輕抬手拭著滿臉淚痕的細緻臉蛋。
「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老是把自己真實想法藏著,我看不見你啊!」都璟秀哭喊,聲嘶力
竭的情感波動陌生得讓他無法承受。
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朴燦烈,他一直都只將朴燦烈當成最好的朋友,卻又
為何會對他的深沉情感而感到悲哀?
為什麼這個最懂他的男人最令他心痛?
「我們……我們難道不能回到從前一樣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
們、我們………」
「你不該逼我說出我愛你的。回不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掏空
了心肺又怎能收回?
「為什麼不能?你依舊在我身邊照顧我,關心我,我們是最瞭解彼此
的朋友,為什麼這樣不行?」
朴燦烈看著他,對他的天真感到無比心寒,卻仍是捨不得苛責。
「你好自私。」朴燦烈頓了頓。「你要我永遠看著你,那麼又有誰能夠
永遠看著我?」
都璟秀抽抽噎噎地,哭著、哽咽著,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為什麼要說他自私,他只是想要留住朴燦烈,毫無道理可循地就是想要
留住他,這也是錯嗎?
朴燦烈深深嘆息。「你只是把我當成療傷的避風港,傷好了,你拍拍羽
翼,振翅而飛,尋找下一個填補你空虛寂寞,渴求被愛的孤獨靈魂;
而我,被你留在原地,等待你下一次的負傷歸來,再等你痊癒的離我
而去,週而復始,我只能做你暫時的停泊港口,卻無法讓你永久停留。」
「不,不是這樣的!不管我飛到了哪裡,只要我一回首,你就一定在
我身後,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呀!」都璟秀急急解釋‧有了朴燦烈,他才能
在每次的感情受挫後重新站起,朴燦烈對他而言,是必須的、是無法取
代的。
朴燦烈不再開口,凝視他的眼神看來好悲哀,都璟秀只覺心痛得喘不過氣。
為什麼要用這麼悲傷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麼要用幾乎動搖他心智的眼
神看著他?
答應他吧,答應他吧……只要答應他,朴燦烈就會一直看著他了……只
要答應他,朴燦烈就是他的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了!」都璟秀撲進他懷裡,哭得聲嘶力竭。「求求你
,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你要什麼都給你,不要再用心碎的眼神
看著我了,我什麼都給你!」他擁著他,胡亂地在朴燦烈臉上落下一個
個親吻。
「都璟秀,不要這樣!」朴燦烈推開了他,他要的不是現在這種極近犧牲
奉獻的回應。
「你不要嗎?你不要我嗎?」都璟秀告訴自己,只要抹去朴燦烈眼中的悲
傷,自己就不會這麼心痛了吧?
男人真是感官的動物,愛到心碎的人就在眼前楚楚可憐地說著:你不
要我嗎?
就連柳下惠也會忍不住吧。
朴燦烈的反應是抱緊他,炙熱的氣息吐在都璟秀唇邊。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說完,薄唇立即饑渴地覆上極誘惑人的紅
唇。
四片唇辦緊緊貼住,吸著,吮著,啃著,吻著。
都璟秀隨著嵌住他下巴的大手被動地張開嘴,滾燙的舌就像火焰般侵入
口腔中,溫度極高的靈活熱舌圈住他的小舌狂猛吸吮,像是要將他整
個吞入腹中的熱吻濃烈地讓他沉醉,遠此親吻女人更舒服的快感竄入
敏感的身軀,都璟秀同樣忘我的纏著口中肆虐的舌,熱情地在兩人口中
攪動,纏捲。
因熱吻而無法吞嚥的唾液沿著嘴角滑下,朴燦烈鬆開他的嘴,煽情地用
舌舔去滑過都璟秀下顎、頸邊的甜膩蜜汁;都璟秀仰起頭,目眩神迷地半
瞇起眼,感受頸邊滑溜的熱燙軟舌,隨後又讓朴燦烈扳回臉,再度覆上
他的唇。
重複這個動作好幾回,兩人相濡以沬之際,朴燦烈一手撐在都璟秀背部,
一手放到他膝下,然後一把抱起他,兩人間的熱吻末停,都璟秀伸手緊
勾住朴燦烈頸項,纏綿擁吻;等到都璟秀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早已躺在
黑色床鋪上。
「燦烈……」陷入情慾之中的都璟秀睜開眼,看不見朴燦烈的視線讓他有些
心慌。
「別怕,我在這。」裸裎的健美身軀覆上他,朴燦烈再度吻住他。
兩人的唇不斷需索彼此,朴燦烈一手溫柔地撐在床上避免全身重量壓壞
了身下的都璟秀,另一探索的大掌抽出都璟秀褲頭上的皮帶,偷偷拉出襯
衫下襬,毛手就這樣潛了進去。
撫過結實的腹部,輕輕在肚臍周圍畫著圓圈,再慢慢爬上白皙的胸膛
,似有若無的畫著一圈一圈的圓,慢慢的慢慢的縮小圓圈範圍,然後
,帶繭的手指忽然壓在粉紅的孔蕾上輕輕轉了一圈。
「呃……」都璟秀突然甩開他的嘴,吸吮得紅腫的唇溢出一聲呻吟,快
感就像電流,自朴燦烈的手指傳到顫抖的紅蕊,再傳遍全身。
他的指頭不斷揉著他的蓓蕾,轉、繞、彈、撥,手指帶繭的部分不斷
剛過細緻的紅色尖端,每個動作都讓都璟秀難耐的甩著頭。
饑渴的細長黑眸激情地望著身下漲紅著臉、咬著下唇忍過一陣陣快感
的都璟秀,朴燦烈低下頭,猛然撕開都璟秀身上的單薄襯衫,著迷地看著在
他指尖綻放的紅悔,小小的、圓圓的,挺立在他掌中。
他用著粗糙手掌摩擦著翹起的胸前突起,唇直接含住另一顆飽滿吸吮
,舌頭輕輕地舔過頂端的細緻肌膚,再用牙齒輕咬住,上下齒列咬著
豐嫩的孔蕊,扭轉、拉扯,然後再吸吮。
都璟秀難耐地以雙手用力揪著被單,胸前的突起一被手掌愛撫,一被納
入口中玩弄,當他咬住他的乳頭高高拉起時,都璟秀終於忍耐不住的伸
手抱住了胸前侵略的頭顱。
朴燦烈的愛撫比任一個女人在他身上點燃的還要火熱,他不知不覺地張
開腿,緊緊圈住朴燦烈光裸的腰際,敏銳的知覺甚至感覺到朴燦烈熱硬的
男性正貼在自己腹部。
愛撫胸瞠的手開始遊走,再次撫過腹部,滑入猶穿著長褲的下身,撥
開內褲,直接握住早巳火熱鼓脹的男性堅挺。
都璟秀忽然如遭雷殛般地弓起身,微張的紅唇吐出甜膩的嬌吟,握住自
己的手好熱,下身像是要燒了起來一樣滾燙著。
「舒服嗎?」朴燦烈鬆開口中的紅蕾,握住他要害的手開始上下套弄。
「我……不知道……」不斷傳來的酥麻感幾乎擊潰他的意志,這遠比
與女人做愛更舒服的快感就叫舒服的話,他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欲死
欲仙了,因為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快被快感淹死了。
「那這樣呢?」握住他堅挺的手指壓住已經流出些許液體的頂端,輕
輕的壓著這凹槽摩擦。
「不要……這樣……啊……」跳動的勃起終於忍不住地在他手中解放。
都璟秀喘著氣,看著朴燦烈抬頭與他對視,煽情地舉起沾有他體液的手指
納入口中輕舔,他頓時羞紅了臉。
朴燦烈放下手,抬起都璟秀虛軟無力反抗的下半身,褪下他所有衣物。
都璟秀無法反抗地瞥開眼,卻也敏感的感覺出朴燦烈分開他的腿,伸出手
指在他白己也沒看過的地方繞著圈,私處濕濕黏黏地,然後,他的指
頭毫不留情的探入。
「呃……」都璟秀叫了聲,有些疼痛地縮緊洞口。
朴燦烈再度俯身親吻他,溫柔呢語。「放鬆。」
溫柔的細吻安撫不適的情緒,都璟秀聽話的不再緊繃。指頭來回的進出
,刺痛與難受不再,粗糙指頭與內壁摩擦反而引起另一波火熱情慾,
才剛解放的男性又再次挺起。
狹窄的秘穴已經適應手指的侵略,朴燦烈再加入一指,都璟秀有些刺痛,
可是更多的歡愉卻從洞口的摩擦傳到四肢,舒服得讓他不斷呻吟。
「可以了嗎?」呼吸同樣急促的朴燦烈抽出指頭,他粗喘的吻了都璟秀一
下,隨即抬起他的腿,火熱的慾望在他洞穴前摩擦濕潤。
都璟秀不知所措的抓緊床單,滿溢的情慾突然被恐懼取代,他的那個…
…感覺好巨大……
朴燦烈吻住他,熱燙的男性猛烈地刺入小小的洞穴,疼得都璟秀痛呼出聲。
迷離的表情已被疼痛覆蓋,漂亮的臉蛋痛苦的扭曲,那撕裂般的疼痛
在兩人交合的部位持續燃燒。
「璟秀,不要用力……」朴燦烈安撫地親吻著他,手不停歇地在他硬挺
的勃起上揉搓;又痛又舒服的感覺剝去都璟秀的力氣,他只能不斷承受
朴燦烈在他體內進出的壓力,渾身無力的任他肆虐。
在都璟秀全身放鬆無力之際,壓抑多年的想望終於擭得解放,朴燦烈在他
體內奔馳得又兇又猛。他將都璟秀的腿拉得更開,幾乎呈180度地大
開,以便讓自己更能夠深入。
都璟秀瞇起眼,覺得自己有一部分在享受這既痛又愉悅的性愛,另一部
分的自己則是冷眼看著自己大張著腿,接受男人歡愛的姿勢,耳邊傳
來自己動情的呻吟,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無意識的淚水自眼角滑落。
自小到大,斯文的瞼蛋老是吸引男人的注意,甚至還有差點讓一群男
人輪暴的經驗,男人對他而言是低俗而猥褻的,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
,這樣地在男人身下呻吟、解放、被貫穿似的進入。
迷濛的淚眼問,他看見壓在他身上的男人有著從小看到大的熟悉俊顏
,他陶醉的粗吼響在耳邊,他放肆的勃起在他體內;這個人是朴燦烈,
是他一回首就能得到他注視眼光的朴燦烈,是他首次為一個男人感到心
痛的朴燦烈。
身陷性愛之中的那一部分,尖叫著釋放自己,緊縮的體內也傳來朴燦烈
飛濺而出的液體散在內壁間的快感。
朴燦烈放鬆身軀壓在自己身上,急促地喘著,汗如細雨般自他胸膛滴落
他身上。
「你在哭嗎?為什麼?我弄疼你了?」手指溫柔地拂去他眼角的淚水。
低沉的男人嗓音聽來好溫柔,都璟秀不猶自主的眼淚落得更兇。
「別哭了……」朴燦烈翻身抱緊他,輕輕在他耳邊哄。
為什麼?都璟秀哭著想。
他以為只要和朴燦烈做過愛,自己就不會那麼心痛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給了他身體後,心口還是這麼的疼……
身體很痛,但比不上心的。
這只是同情,只是憐惜,他催眠似的告訴自己。
它不是愛……不是愛
第七章
「然後呢?你就這樣逃了?」老闆邊擦著玻璃杯邊說。
「你就不能說是走了,非得用逃這個字眼?」都璟秀白他一眼。
「基本上我覺得『逃』比較符合你。」
「我不是逃,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與朴燦烈有過親密行為後,
他哭到睡著,醒來時朴燦烈仍在睡,羞慚與驚慌在心裡交錯,他當然忍
著全身的疼痛,胡亂穿好衣服就跑了。
「你這個禮拜跑到哪裡去了?」老闆換了個酒杯繼續擦。「朴燦烈有來
找過你,可惜連我也不知道你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朴燦烈很著急,一頭
的亂髮加上皺巴巴的襯衫,把他的形像都毀了。」
「我去了米蘭,那幾天剛好有服裝展。那天回到家換件衣服就搭機去
了,今天才回來。」
之前他也常常到歐洲觀賞服裝展,忙碌的工作行程壓根不會想起朴燦烈
;可是這次離開那麼幾天,他腦子裡卻全都是朴燦烈,以前從沒有這種
情況的。
「難怪看你提了行李箱進來,我還在想萬一你要留在我這裡我要怎麼
向朴燦烈交代哩!」
「喂,受害者是我耶,你幹嘛跟他交代?」都璟秀不悅地抱怨,朴燦烈可
是害他痛了整整三天。
「是嗎?」老闆一臉不以為然。「我倒覺得他才是受害者,被人吃乾
抹淨,加害人又跑了。」
「被吃乾抹淨的人是我耶!」
老闆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逃跑的舉動很蠢?如果你和女人上床
隔天一早發現她跑了,你會怎麼想?」
「她可能是後侮了吧?」都璟秀聳肩,本想隨便回答,但老闆看來好像
很認真,他只好想了個可能的答案。
「那就是了。」老闆點點頭。「你不吭一聲的走了,朴燦烈會怎麼想?」
「他以為我後悔了?」都璟秀不可思議道。難不成朴燦烈以為他是個隨便
和男人上床的人?他敢這麼想,自己一定宰了他!
「你後悔了?」老闆問。
都璟秀搔搔頭。「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後悔,我只是覺得發生這種事,
對我們而言好像無濟於事。」
讓朴燦烈抱過後,他還是覺得心很痛,根本沒什麼用。
「怎麼算無濟於事呢?起碼你瞭解他是怎麼做愛的。」老闆忽而曖昧
地朝他眨眨眼。「朴燦烈他夠不夠勇猛?」他問出足以讓人噴鼻血的話。
都璟秀瞇起眼,一臉凶狠。「金強仁,你想打架是嗎?」
「在店裡請遵循店規叫我『老闆』,我的名字在『真實』裡是祕密喔
。」老闆裝可愛的伸出食指抵住唇。
「如果你乖乖的,它就永遠都是祕密,如果你不乖的話……」都璟秀無
情的冷笑三聲。
「我一定會很乖。」老闆連忙陪笑。「倒是你自己,還沒有弄清楚自
己的心意啊?」
「我搞不清楚他對我而言到底是什麼角色,被他抱過後這種關係更複
雜。」
「那你幹嘛讓他抱?」
「我也不知道啊!」這個問題都璟秀同樣無解。「我明明是喜歡女人、
討厭男人的。可是,一看到他痛苦的眼神,我也覺得心好痛,糊里糊
塗就跟他上床了。」
「好吧,那換個方式說。你看到朴燦烈帶著女朋友出現有沒有大受打擊
?你有沒有覺得心痛痛的很忌妒,恨不得把朴燦烈搶回來?」
都璟秀老實的點點頭。「對呀,心很痛耶!本來朴燦烈都只看著我的。」
「你幹嘛覺得心痛?你應該替他高興才對。」
「可是朴燦烈是我最好的朋友呀,我當然會忌妒。」
「那如果是我有了女朋友,你會覺得寂寞嗎?」他、朴燦烈、都璟秀三人
在高中就是死黨,與朴燦烈是互相看不順眼才進而瞭解彼此最後成為好
友,和都璟秀則是因為朴燦烈的關係才熟悉。
「我……」都璟秀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對啊,老闆有女友,他怎麼一
點感覺也沒有?
「知道了吧?」老闆一臉了然。「你早當朴燦烈是自己的了,哪容得其
他女人覬覦。」
「是這樣嗎?」都璟秀疑惑。
「如果朴燦烈與你發生關係後再去抱其他女人甚至男人,你也無所謂?
」老闆再下猛藥。
「他敢?!」先踩過他的屍體再說吧!
「那就是了。」老闆彈了下手指。「你會忌妒,會生氣,如果說你對
朴燦烈不是愛,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了。」
老闆端起吧裡的酒杯住廚房走去。
是這樣嗎?都璟秀不解。
原來他會對朴燦烈交了女友覺得很不爽、很不是滋味,是因為自己也愛
著他?
自己會對他的愛這麼渴求,也是因為愛著他?
都璟秀壓著胸口,發覺心跳得厲害。
他忽然好想哭,覺得自己好愚蠢。
是呀,自己的確是愛著他的。不然怎麼解釋看著朴燦烈痛苦的眼神,他
會心痛莫名;又怎麼解釋看著朴燦烈渴求自己的眼神,會讓他甘願獻身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愛著他呀!
他怎麼會駑鈍到絲毫末察覺自己的心意,而害得互有情意的兩人不斷
錯過!朴燦烈愛了他多久?自己又傷了他多深呢?
他是不是從來都不曾關心過朴燦烈,只是自私的不斷從朴燦烈那裡得到他
想要的一切,他是不是從來都不曾仔細看過朴燦烈?
「想通了?」不知何時出現的老闆拍拍他的肩。
「嗯。」都璟秀擦去眼角的濕潤。
「那就去找他吧,別再錯過了。」
都璟秀點點頭。
這一次,他要尋找自己的幸福。
※ ※ ※
打開朴燦烈的公寓大門,一股嗆鼻的酒臭味就這麼迎面而來。
都璟秀掩住口鼻脫好鞋走進去,馬上就讓地上的酒瓶給絆倒。小心翼翼
的爬起,他抬頭掃了一眼,差點沒被滿室的髒亂給嚇死。
客廳裡堆滿了不知多久未洗的衣物,他在沾滿酒漬的沙發上發現不知
是睡著還是醉倒的朴燦烈,滿地亂滾的酒瓶看得出朴燦烈的心情極不好。
都璟秀走過去,在沙發前蹲下。憐惜的伸手觸摸朴燦烈的臉,數天未刮的
鬍子扎得他有些疼。
他從來都不曾把自己弄成這樣。
印象中的朴燦烈總是乾淨而體面的,有潔癖的他,家裡總是整齊清潔,
酒量極好的他,也從不放縱自己醉成這樣……自己的離去,讓他這麼
痛苦嗎?
捧起朴燦烈的臉,都璟秀貼近他,與他幾乎鼻尖對著鼻尖,他輕喚。「燦烈。」
真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剛好睡醒,朴燦烈也在同時睜開雙眼,兩人就
這麼面對面的對看彼此。
都璟秀首先收回視線,雙手有些尷尬的放下。
「你……醒了呀!」他有些害羞的背過身,假裝收拾著什物。
朴燦烈眨眨佈滿血絲的眼,確定眼前是真人而不是幻影,他倏地撲身過
去,牢牢抱緊他。
「璟秀!」聽到這聲睽違已久的呼喊,都璟秀已被塞入一副結實堅硬的
胸膛裡。
他有些彆扭,也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心動;輕輕地轉過身面對他,
心疼地撫上他的臉。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你不見了……」
朴燦烈埋在都璟秀頸問,鼻間努力汲取屬於他的好聞氣息。
「我不是不見了,只是不明白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都璟秀回抱
他,嗆鼻的酒味讓他不舒服地皺眉。
「你不生我的氣了?」朴燦烈抬起他的瞼,細細凝視他的表情。他問得
膽怯,問得心驚,那是都璟秀從沒見過的表情。
「你也知道自己錯了呀!」都璟秀嘟起嘴,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到底去了哪裡?我到處找不到你。」
失去都璟秀的驚慌幾乎淹沒了他,他好害怕都璟秀就此不再見他。
「我在米蘭。」都璟秀望著他,清澈的大眼靈動潔淨。「我需要時間去
想很多事情,很多關於我們的事。」
「結論呢?」朴燦烈抓緊他的手急問。
「你愛我嗎?」都璟秀反而一臉氣定神閒。
「我愛你。」這回,他很堅定地說。
「那我也要說:朴燦烈,我也愛你。」都璟秀笑得燦爛,笑得真心。
聽見期盼已久的回答,朴燦烈反而沒有反應,將近一分鐘的沉默之後,
他才放開都璟秀的手,顫抖地撫上他的頰,「你真的是愛我的?不是因
為同情?」
「嗯。」都璟秀細聲細氣的回答,為將出口的話有些害羞。「我想了很
久,才發現自己是喜歡你的,只是因為我不是同性戀又很習慣你的呵
護,所以才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直到金泰妍的出現才讓我開始緊張
、妒忌。如果你愛我,那我就也只愛你,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意思是,從今而後,我愛你,你也愛我,然後,我可以要你、抱你
,滿足這將近十年的饑渴嗎?」朴燦烈臉不紅氣不喘地直言不諱。
都璟秀倒也不惱,他天性本就熱情浪漫,典型的雙魚座男人。
他抓起朴燦烈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你想抱我、想愛我,那就來做吧
,做到你過癮為止。」
「璟秀!」朴燦烈激動地抽回手往前一撲,一把將都璟秀鎖在身下。
「朴燦烈。」迷亂的輕吻中都璟秀終於忍不住地開口。
「嗯?」朴燦烈急急的吻著他,沒發現近一星期沒刮的鬍渣在都璟秀細緻
的肌膚留下刮痕。
「你很急嗎?」皺皺鼻頭,都璟秀再次有禮的問,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我要你,立刻!」朴燦烈說,性感的唇想堵住戀人不專心的嘴,卻猝
不及防地被都璟秀一掌揮開。
「你給我洗好澡、刮好鬍子再來!」都璟秀一腳將他踹開。「我才不要
跟個全身臭味的男人做愛!」
摀著剌痛的下巴自他身下爬出,都璟秀飛快跑進他房裡,留下反應不過
來的朴燦烈愣在原地。
※ ※ ※
全身赤裸的朴燦烈坐躺在床上,身上只拉過一角被單蓋過重點部位,剛
毅不撓的光潔下顎已不見剌人鬍渣,薄唇性感的微勾,細長黑眸炯炯
有神的看著站在門口,一臉游移不定的都璟秀。
「璟秀,過來。」朴燦烈朝他伸出手。
都璟秀吸了口氣,緊張的抓緊胸口的浴袍開襟,一步步朝笑得一臉性感
的男人走去,怯怯地伸手交放在朴燦烈手中,朴燦烈忽地一把將他扯上了
床,就這樣斜躺在他身上。
他低頭凝視懷中的都璟秀,溫柔的眼神充滿侵略性,都璟秀害羞的想垂下
頭,卻讓朴燦烈勾起下顎將他豔紅臉蛋抬起。
「我弄的?」粗糙的指頭細細磨蹭柔嫩肌膚上的紅痕。
「嗯,你的鬍子好刺人。」他有些不習慣的動了動,卻讓朴燦烈摟得更
緊。
「我剃掉了,不會再弄疼你。」
「騙人。」都璟秀提出了控訴,渾然不覺自己嬌態媚生。「你那次也弄
得我好痛……」
朴燦烈低沉的笑出聲,忽而在他耳邊低語。
「這次我會很溫柔的進到你身體裡,很溫柔的進出,讓你很舒服。」
「你你你、你一定要這麼不正經嗎?」都璟秀漲紅瞼,瞪著他的一臉笑
意。
「又結巴了,你很緊張?是誰說要讓我做到過癮的?」
「我我我……」我了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都璟秀氣鼓鼓的嘟唇。
「別說話。」朴燦烈伸手輕撫著他的唇,來回摩擦細緻柔嫩的唇瓣。表
情溫柔、動作溫存。
「燦……」唇邊逸出輕喃,都璟秀也不知為何這小小的廝磨動作會讓他
頓然情生意動。
圓動的眼看著越靠越近的男性臉龐,他輕輕的合上眼,唇邊已然覆上
同樣柔軟溫熱的唇瓣。
朴燦烈吮了下他的唇,一次再一次地有別於上回的粗暴,溫柔的讓都璟秀
迷醉地張開嘴,歡迎他的熱情探索;他的舌因他的開啟而頂了進去,
彼此舌端輕碰立即勾起天雷地火,兩人饑渴地吮著對方的舌,都璟秀頭
暈目眩地伸手攀住他頸項,朴燦烈順勢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熱吻不曾停歇,貪婪的舌探索彼此口中,深深的捲入,撩撥、翻動、
縮回,再深探入,重複的動作讓兩人無法吞嚥,無法呼吸的鬆開交纏
的唇,分不清是誰的煽情唾液在兩人舌端相連,挑情的畫面刺激視覺
感官,一人再次低下頭,一人則昂起頸送上唇,再次纏綿。
朴燦烈挑開都璟秀腰間繫帶,浴袍大開,偷襲的手放肆地撫摸身下白皙的
胸膛;炙熱的大掌充滿魔力,都璟秀鬆開纏在他頸項的手難耐地滑下,
穿過朴燦烈腋下抱住他的肩。
「你……光溜溜的……」都璟秀喘著氣說。
「你也是。你好美,好白,好好摸。」摸遍都璟秀身軀的大掌,倏地覆
上胸前的紅蕊,繞著圈摩擦。
都璟秀喉間逸出呻吟,朴燦烈的撫觸讓他好有感覺,他同樣熱情的伸手覆
住健壯胸膛上的男性乳頭,學著他的方武挑逗著,揉弄,彈撥,惹得
朴燦烈粗喘連連。
「你這該死的小妖精!」朴燦烈報復地用力拉扯指間的蓓蕾,又痛又舒
服的快感刺激的讓都璟秀弓起身。
「啊……你偷跑步……都璟秀不平的輕哺,他高高拉起脆弱的紅點,再
野蠻地揉搓,那種既痛又愉悅的感覺不斷自拉扯的乳蕾間散開,都璟秀
虛軟無力的放下手,無力再逗弄朴燦烈。
「認輸了?」朴燦烈愛憐地親舔讓他拉得又紅又挺的孔蕾,饑渴的將它
納入嘴中吸吮,手中也不放過另一顆落單的蓓蕾賣力揉搓。
「你哪裡……學的?」兩手插入朴燦烈汗濕的髮問,快感持續累積,
璟秀甚至感覺得到自己的男性象徵早已難耐的挺了起來,他扭了扭腰際
,瞬間與另一粗大男性摩擦而過。
「每天看著你,用眼神扒光你的衣服,在腦子裡用眼神,侵犯你……
」朴燦烈放過口中肆虐過的紅蕾,換過另一顆蓓蕾吻吮。
「你變態!啊……卑鄙……居然用……視、視姦……」都璟秀扯著他的
髮,嬌喘吁吁。
「舒服吧?」貪婪的手指潛入他下身,一把包住都璟秀的亢奮。
「不要老是用這招!」都璟秀恨恨瞪他一眼,隨即讓快感淹沒。
「那換個方式……」他俯身,讓兩人的亢奮相抵,大掌同時包裹住兩
人,彼此相互摩擦。
男性部位的細緻肌膚來回廝磨,比用手揉按更強烈的快感自下腹一路
燃燒;都璟秀配合的扭著腰,享受的半瞇起眼看著壓在他上方的俊顏興
奮扭曲,他將要達到高潮的忍耐表情讓他敏感的末梢神經也跟著興奮
起來,幾乎就在同時,兩人吶喊出聲地在朴燦烈手中解放。
朴燦烈直起上身,弓起都璟秀的腿用力扳開。著迷的目光盯著因激情染上
紅豔的雪白胴體,指尖就像巡視領上的霸主滑過屬於他的身軀。
「你的紅豔小嘴是我的,」手指撫過都璟秀的唇。「細緻骨感的鎖骨是
我的,硬挺飽滿的乳頭也是我的,性感迷人的肚臍是我的,亢奮的男
性象徵也是我的……」
朴燦烈煽情的說著,手指跟著他說過的地方一一撫過,充滿慾望的雙眼
最後停駐在扳開雙腿而露出的小小洞穴。「就連這緊緊收縮的祕穴也
是我的……」
「感覺到了嗎?」他伸出手指,在他緊窒穴口揉按。「你剛剛射出的
精液流到這裡來了,濕濕的,好像在勾引人一樣。」
「閉嘴!誰叫你實況轉播?!」都璟秀羞紅瞼,惱怒的抬腿踹向他胸膛。
「你不覺得這樣說有助於『性』趣?」
抓下貼在自己胸口的玉足送到嘴邊,吻著他的腳趾,煽情的吮出聲,
紅舌一路舔吻,爬上柔嫩的大腿內側;將都璟秀的腿放回床上弓起,他
對著股間濕漉漉的小穴伸出舌,饑渴的剌入因興奮而開合的窄穴。
「朴燦烈!」都璟秀尖叫。他居然將舌頭伸進那裡?!
柔軟的舌頭就這樣鑽進都璟秀體內地一吋一吋浸入,敏感的內壁讓他一
舔再舔,剛發洩過的慾望再度硬挺,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私處貪
婪地縮放,想要感受更緊密的摩擦。
朴燦烈抽回舌,懸在都璟秀上空,小穴因瞬間的抽空而痛苦的緊縮。
「你的小穴好熱情,你要手指,還是我?」
「……嗚……我不知道……」下身的空虛無法獲得紓解,都璟秀嗚咽哭泣。
「別哭,璟秀,你知道的。」他在都璟秀耳邊誘惑。「說,你要我。」
「……嗚……我要你……」都璟秀哭著說道,身後隨即有一股沉重的壓
力向他襲來,朴燦烈兩手勾住他膝蓋將他打開抬起,昂揚的男性剌入他
體內。
都璟秀發出疼痛的呼喊。好痛!他就知道律師說的話都是騙人的,他明
明說要很溫柔的!
可是在被進入的撕裂疼痛後,朴燦烈規律的抽插卻馬上帶來了難以言喻
的摩擦快感,都璟秀扭緊身下的被單,興奮的吟叫,臀部整個懸空的迎
接他的撞擊。
朴燦烈舒服的低吼,都璟秀體內好熱、奸緊,舒服得讓他忍不住抽動卻又
不敢傷害身下細瘦的人兒,好在他不停地逸出讓他更加亢奮的淫靡叫
聲,他抓住他的勃起揉弄,更肆無忌憚的在他體內衝剌。
快感持續不斷,抓住他慾望的手配合他抽動的頻率越動越快,都璟秀再
也承受不了的放聲大叫,高潮隨之來臨,緊窒內壁不斷夾緊,朴燦烈也
跟著粗喘的在他體內釋放。
都璟秀一瞼高潮後的豔麗表情細細喘氣,朴燦烈也同樣趴在他身上喘息;
過了一會兒像是怕壓壞他似的,朴燦烈抽出自己,將都璟秀翻過身趴在床
上,他撐起身,伸手在他背上撫摸。
「璟秀,舒服嗎?告訴我,我有讓你享受到嗎?」粗糙的手指沿著美
麗的背部曲線,滑入誘人的臀溝。
「……嗯……啊……」甜蜜的呻吟逸出唇,剛享受過歡愛的地方不過
是劃過手指,就能讓他敏感的吟叫。
「…這麼舒服?」朴燦烈低低笑了,薄唇再也忍耐不住的吻上他背脊。
滑嫩的肌膚就像豆腐一樣,軟得不可思議,不一會兒,背部就如胸前
般佈滿點點吻痕,慾望再度甦醒。朴燦烈就著他趴躺的姿勢,將他的臀
高高捧起。
「燦……」都璟秀全身無力的任他胡作非為。
「璟秀,乖乖的……」扳開他細白的臀辦,朴燦烈將慾望一口氣長驅直入。
這次被進入反而一點痛覺也沒有,只有無止盡的快感在身下炸開;璟秀
映將臉埋進黑色枕頭裡,他盡情的嘶吟,甚至搖起腰配合朴燦烈的抽刺
,兩人就著野獸交媾的姿勢,狂烈的做愛;尚留在都璟秀小穴裡的體液
因劇烈的抽插發出淫靡的聲響,在只有粗喘與呻吟的房問裡,顯得淫
蕩而放肆。
激烈的性愛讓都璟秀不停哼叫,身前的硬挺讓人肆意揉搓,身後的小穴
承受猛烈撞擊;他好想釋放,卻讓朴燦烈惡意的壓住慾望頂端,他嗚咽
哭泣,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喜悅,超越顛峰以上的極致快感不停累積,
在他幾乎以為會因無法解放而斷氣時朴燦烈鬆開了手,他尖叫著釋放出
全部慾望,同時感覺體內湧進一波熱液。
都璟秀覺得自己快死了。自他十八歲開葷到現在,他從未享受過這種絕
無倫比的性愛,弄得他又舒服又痛苦,又想哭又想叫,到底是自己沒
用,還是朴燦烈太厲害?
再這麼做下去,他會不會成為第一個於二十一歲死在床上的男人,而
且還是個死在男人床上的男人。
朴燦烈自他體內抽出解放過的慾望,溫熱的體液隨著他的抽出而流出璟秀
映體內,好不容易才得到愛人的朴燦烈,在獲得三次高潮後男性依舊硬
挺,挑逗的撫著都璟秀的臀,他還不打算結束。
「璟秀,還沒完喔。」朴燦烈調戲的捏了他的臀部一把。「你乖乖的坐
到我身上來。」
「你……還要?」已經累癱了的都璟秀就連抬頭瞪他的力氣也沒有。
「是誰說要讓我做到過癮為止的?」
朴燦烈揚起燦笑,邪惡的將一切過錯歸咎於他;他拉起都璟秀讓他坐在他
身上,準備下一波歡愛。
不傀是做律師的,最會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這一招。
都璟秀欲哭無淚。
在朴燦烈再度頂入他體內,他才真正體會什麼叫做--
言多必失。
第八章
斜陽當空,晚霞滿天。
淡淡的金色光芒透過白色窗簾,灑進一片寧靜屋內。一張細緻的白皙
小臉閉著眼,沒有乖乖的睡在黑色枕頭上,反而沉沉枕睡在一副古銅
色的胸膛上頭,灑落的夕陽餘光淺淺烙在漂亮五官,深淺不一的金色
光芒並不灼人,在他臉上投射出美麗的淡淡光環,像個沉睡中的睡美
人。
黑色對枕上只看見另一張同樣出色的雕鑿五官。他有著剛毅的濃眉,
細長而深邃的黑水晶般的眼,直挺而俊俏的鼻樑,薄而性感的唇……
此時的他,是清醒的,胸前緊緊擁著的是已渴求一生的摯愛。
凌亂的床單看得出昨晚的戰況激烈,屋子裡是男人的麝香氣味,那是
情慾的味道。他眼帶寵溺,唇帶溫柔,輕輕在胸前的睡美人額上烙下
輕吻。
終於得到他了。朴燦烈滿足地吁口氣。
五歲那年的夏天,是他與都璟秀相識的美好夏季。那年,他跟著父母自
中部搬到南部,一聽說對面的鄰居有個五歲的小孩時,他立即興奮的
帶著他所有玩具前住,他要交搬家後的第一個朋友。
對面家的鐵柵門並沒有上鎖,他輕而易舉的進入種著許多漂亮小花的
院子。
然後,他在紅色的玫瑰花叢裡找到一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妹妹,細細
的眉,彎彎的小眼睛,粉紅的小嘴以及一張哭得紅咚咚的小臉,這張有
別於家裡那個愛哭妹妹的漂亮臉蛋,當下讓他心臟撲通跳,想起媽媽
說女生都愛花,他趕緊隨手摘朵玫瑰送給她,只求她能停止哭泣,那
時的他並不明白那種感覺就叫喜歡。
後來,他才知道可愛妹妹哭泣的原因,是為了倒在花叢間的母親,那
是她的屍體,死因是自殺。
都璟秀沒有父親,母親自殺後,都璟秀從沒見過的外婆出現,見都璟秀怕生
的躲在他後面,她才決定把房子賣掉的錢分一半給他父母,請他們照
顧都璟秀;爸媽們極喜愛都璟秀,也就將他留在家裡了;沒多久,都璟秀唯
一的親人--外婆也過世了。
熟稔之後,母親一直聽他叫都璟秀妹妹,這才糾正他。原來,讓他情竇
初開的可愛妹妹居然是個「弟弟」,害他偷偷躲在棉被裡哭了好幾天
。隨著上國小之後都璟秀與他一同入學,他才知道他只比大都璟秀一點點,
因為都璟秀是一月出生,他是前一年的十一月,所以他是弟弟,自己是哥哥。
秉著大都璟秀幾天,也是大.所以他也總是大哥自居,
都璟秀自小就是他罩的人。小時候的都璟秀個子不高,
長得可愛又嬌小,常被一些臭男生欺負,而他,就負責打跑欺負他的人。
上了國中,都璟秀抽高了點,可愛的臉蛋還是很可愛,他的臉蛋
基本上還是算很斯文的那一派,那時的都璟秀渾身散發青澀誘惑的奇特魅力,
累得他要打跑的人越來越多。
國三時,他一時離開都璟秀太久,差點害他被一群高中的不良少年輪暴
,這件事是彼此兩人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他是因為內疚,而都璟秀足
足有三、四年的時間不敢再和他之外的男性單獨相處。
也就是那一次,他才發現自己對都璟秀有著某種奇怪的情感;那天的情
形他一直揮之不去,都璟秀被男人們固定手腳,他們撕開他的襯衫,放
肆雙手在他身上撫摸;朴燦烈記得他好生氣,那副白皙粉嫩的胸瞠連他
都沒有摸過,他們憑什麼摸!
事情過後,都璟秀那副模樣仍常常在他腦海出現,白皙的胸膛與漂亮的
五官成為他第一次「自我安慰」的幻想對象,然後,他才發現自己是
喜歡都璟秀的。
發現自己愛上同性的感覺並不好受,他故意疏離都璟秀,卻讓自己心痛
得難受;高中畢業後,他把都璟秀丟在首爾念服裝設計,自己逃難似的
遠去釜山念大學,然而思念反讓他看清自己的心,他愛都璟秀的決心,
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改變了吧!
他愛著都璟秀整整十年,卻從來沒有說出口,只因他知道國三時的不好
回憶,讓都璟秀害怕男人,都璟秀小時的家庭破碎又讓他極渴望被愛,因
此,他女友一個換過一個,不停尋找可以愛他的女人。
而他只是冷冷看著都璟秀不斷地愛人、被愛,拋棄、被拋棄。
那是一種悲與喜交錯而成的奇妙感覺。好奇怪,這兩極的情緒居然會
在同一時間、同一顆心上同時出現;他慶幸著都璟秀找到幸福,卻又可
悲地發現給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現在,他終於得到都璟秀了,不只是純粹的肉體,還有心。這些,都是
他的了。
再次虔誠地在都璟秀髮上烙個吻。他不會再放手了,他會做那個願意永
遠愛他的人,不再讓他悲傷哭泣。
懷中的人兒動了動,長翹的睫毛要掀不掀的動了一下,都璟秀愛嬌地蹭了
蹭頰邊的枕頭,好舒服喔,他迷糊想著。溫溫的、硬硬的,還有撲通
撲通的規律聲音,摸起來好像人的皮膚一樣……
摸起來好像人的皮膚一樣……
轟地一聲,震得他頓時清醒。他急急忙忙抬頭,想看清楚到底躺在誰
身上。
「早,我的璟秀。睡得好嗎?」朴燦烈一臉膩死人的溫柔,嚇得都璟秀急
急拉開彼此距離,然後全身的痠痛立即不客氣的席捲而來,他啊的一
聲,渾身無力的趴回床上,這一跌也想起昨晚朴燦烈與自己的激狂情事
,他倏地羞紅了臉。
「瞧你這害羞的模樣。」朴燦烈貼在他耳邊吹氣。「你這好色的小腦袋
想到了什麼?是我吸著你乳頭的感覺,還是我進入你體內律動的感覺
?你想的是哪個?」
「你、你、你……」都璟秀漲紅臉。他一定要說這麼露骨的話嗎?!
「都不是嗎?難道是你哭著求我更用力、更深一點?」他更邪惡的調
戲他。
都璟秀只能忿忿地用眼瞪他,因為他全身又痠又痛,疼得他幾乎無法移
動。這個王八朴燦烈,昨晚不知道是誰還一臉懺侮、一臉心驚的問自己
愛不愛他,還以為他有多愛自己咧,讓他到手後,還不是又故態復萌
地以捉弄他為樂。
「因為捉弄你是我的樂趣呀,你知不知道,我只要看著你臉紅的模樣
就會性衝動?」看著他二十年可不是看假的,他一眼就知道都璟秀在想
什麼。朴燦烈好心的提供解答,仍不忘再消遺一番。
「你這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同性戀、噁心的變態!」朴燦烈居然看他臉
紅就會性衝動?!
「不知道是誰昨晚還在我這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同性戀、噁心的變態
身下啊啊的哭著要解放?」朴燦烈好心情的哼了哼。
「你、你、你……」他氣得說不出話。
「好啦,又結巴了,不逗你了。」他一把將他翻身抱入懷。生氣的
璟秀真是可愛。
「啊,痛痛痛!」嗚,好痛!他全身骨頭都要散了。
昨晚不知做了幾次,十次?二十次?他只知道他做到睡,又被體內律
動的感覺弄醒,再迷迷糊糊的陷入高潮睡著,然後再被朴燦烈吻醒,持
續一整夜到早上的歡愛差點讓他累死。
「誰叫你老是哭著要我快一點、再來再來的?」
「那、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進來?我、我當然叫你快、快一點,你才
、才會出去嘛。」啊,真是丟臉,他作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
「說的也是。」朴燦烈破天荒贊同地點頭:「昨晚真的讓我過癮極了。
」昨晚的璟秀真是美味,讓他舒服極了。
「你不要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都璟秀恨恨的瞪他,連咬牙切齒的力
都使不出來。
「也對,我應該有售後服務才是。」朴燦烈忽然將他抱起。
「來,我幫你洗澡澡,」他一臉邪惡‧「我們來洗鴛鴦浴。」
拷!誰要跟你洗鴛鴦浴呀?!
可惜他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只能恨恨的瞪著朴燦烈在他的身上抹著肥
皂又搓又揉,還被迫觀賞他的出浴鏡頭,讓他當了朴燦烈一天的娃娃,
一個只能瞪著他卻無力抵抗的娃娃。
※ ※ ※
那夜的激情過後,都璟秀整整請了三天假,原因是他根本動彈不得,就
連想坐在椅子上,也會讓他痛得沒辦法;三天後,他仍是沒有辦法一
如往常的走路、工作,最後朴燦烈只得負責送他上下班,爬上爬下的抱
著他走來走去,一星期過後,他才真正完全復原。
一切就是這麼理所當然,這禮拜為了方便朴燦烈照顧,都璟秀一直住在他
那兒,漸漸地他的物品一件一件搬進朴燦烈房裡,一件一件自他公寓消
失;兩個星期後,都璟秀乾脆賣掉他住的那層公寓,就這樣與朴燦烈開始
了同居生活。
現在,除了廚房與盥洗室之外,朴燦烈三房一廳的公寓裡,一間是他們
共有的房間,一間是朴燦烈的書房,另一間客房則堆滿了都璟秀的工作器
具,布呎、針線、設計圖、縫紉機,應有盡有。
都璟秀臭著臉站在客廳,拿著布呎測量朴燦烈胸圍、他實在很生氣,要不
是下下禮拜有場冬裝發表會,他才不會拉下臉和朴燦烈說話。
換句話說,他們正在冷戰。
「你還在生氣呀?」朴燦烈舉高手一臉無奈。
「不要動!誰叫你亂動的。」都璟秀瞪他一眼,口氣冷冷地,重新將跑
掉的布呎拉回。
「我說過對不起了,臨時接了案子呀。」也就是前天約好一起出去吃
晚餐,可是他臨時接了件案子,忙得他天昏地暗,等到他驚覺時問流
逝衝出事務所時,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回到家時,以往總是不管多晚
都會等他回來一起睡的都璟秀,早已關燈先睡,甚至氣到與他分房。
「接案子就可以跟我爽約了嗎?」
都璟秀嘟著嘴,越發任性不講理了。沒辦法,誰叫朴燦烈自己愛寵他,簡
直將他寵壞。
「我知道我錯了,我賺錢也是為了養我們兩個呀。」朴燦烈抽起他手中
的布呎丟到沙發上,一把將他抱人懷。
「我不需要你養我!」他才不是吃軟飯的小白臉!他賺的錢甚至比朴燦烈
當律師還多。
「璟秀,男人想養自己心愛的人是天經地義的。」他趁勝追擊說著甜
言蜜語。
心愛的人呀……儘管心裡甜滋滋地,都璟秀還是一臉不爽。
「好啦,別生氣了。」朴燦烈拍了拍他的背。「生氣會快老喔,然後會
變老、變醜,小心我外遇喔。」
「你敢?!」每天晚上犧牲奉獻任他蹂躪,他還敢外遇?!
「那你到底想怎樣?不然這樣好了,今天晚上隨便你怎麼做,你想要
怎樣就怎樣,好不好?」這個條件夠誘人了吧!
「真的我想怎樣就怎樣嗎?」都璟秀馬上忘了自己正在生著他的氣,大
眼晶亮地瞅著他。
朴燦烈放開他,敞開胸懷,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
「隨便你。今晚歡迎你怎麼蹂躪我都沒關係‧」
「真的?」都璟秀一臉雀躍。
「那我要這樣……那樣……還要這樣……」都璟秀拉過他的頭小聲說。
「不會吧,你確定?」朴燦烈一臉不信。
「嗯哼!」都璟秀堅決地點頭。
「可是,那樣會很痛喔。」他是無所謂啦。他老早就想試看看了,只
是怕都璟秀痛而已。
「反正痛的人又不是我。」
朴燦烈驀然頓悟。
「你要綁的人是我?!」
都璟秀笑出梨窩,開心的點頭。
朴燦烈則是哭笑不得。目前,兩人的閨房樂趣是一起看同性A片,上回
看到一幕受方被四肢綑綁的性愛方式。本來他還想說找一天來騙璟秀
做做看的,反正他很好騙,沒想到他居然要用在自己身上?
「難不成你想上我?」俊朗的五官霎時變得陰沉。
「我、我、我……下行嗎?都璟秀又緊張得結巴。
他又沒有說要上、上他,只是上回看那被綁的人一臉忍耐又愉悅的表
情,他、他、他想看嘛!
他想看朴燦烈興奮又難耐的表情,可是說出來一定會被笑,他只好順著
朴燦烈的話說。
「是沒什麼不行。根據男人和男人做愛的方式來說,你的確可以。」
朴燦烈一臉就事論事。「可是璟秀,你的塊頭有比我壯嗎?」他可是整
整高都璟秀一顆頭「你的力氣有比我大嗎?你抱得動我嗎?還有一點,
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他貼近了他,輕輕在他唇邊吐氣。「你的技
巧有比我好嗎?」
說來說去,他還是不忘調侃都璟秀一番。
「我、我、我管你!是你、你、你自己說隨便我怎樣的,你、你、你
不可以反侮!」
自上回那句「做到你過癮為止」學到的教訓,只要一抓到語病,就得
要緊抓著不放。
「OK,隨便你。」朴燦烈一臉無所謂。
瞧他緊張得一直結巴,他想怎麼做,還真是令人期待。
※ ※ ※
「來吧,蹂躪我吧!」
上身赤裸、雙手被領帶反綁在床頭的朴燦烈,慷慨赴義的表情入木三分
。
「你有沒有看過A片呀?」都璟秀不滿的戳戳他陶肌。「你的台詞是:
『不要,不要碰我!求求你放過我!』然後要一臉害怕的表情。」
「我倒覺得你演得比較像……」
真是教育過了頭,之前的璟秀還會害羞的不敢陪他玩,現在反而玩得
比他還起勁。
「朴燦烈……」都璟秀警告地拉長音。
他只得配合的哼兩句。「不要……不要……」唉,真是無聊,他還是
喜歡在上面。
都璟秀滿意地趴在他身上,東摸摸、西戳戳。燦烈的身材真不是蓋的,
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反觀自己只有一身堪稱結實的身軀,
唯一引以為傲的就是一身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他自己是覺得很娘娘
腔,因為他甚至連腿毛也沒有,不過朴燦烈就是喜歡他一身滑膩的肌膚
,這倒成了他暗自竊喜的地方。
「麻煩你快一點,請勿對本人健美的身軀流口水。」遲遲不見他動作
,朴燦烈不耐的催道。
都璟秀白他一眼,跨坐在他腿上,開始在他身上展開探索、白皙的小手
撫過他肩頭,他俯身在他喉結處輕輕吸吮;接著,他有些害羞也有些
好奇的一路舔吻,從朴燦烈突出的鎖骨到胸口,他細細的咬著、吻著、
吸著。
朴燦烈看著他的動作,一點反應也沒有。唉,這種小兒科的舔吻,他根
本興奮不起來,倒不如他自己來比較快。這樣想著的朴燦烈,全身忽然
顫了一下,他瞇眼,往胸口看去。
只見都璟秀張著紅豔小嘴含住他的男性孔頭,一手抓著另一邊揉搓;璟秀
映努力地學著朴燦烈在他身上所做的事,察覺朴燦烈微乎其微的抖了一下
,他更加賣力的吸吮著他。
有進步喔!朴燦烈瞇長眼看他。尤其在他伸出小紅舌繞著他的乳頭打轉
時,下腹竄過電流,他幾乎馬上硬了起來,他開始呼吸急促,黑眸染
上慾望,饑渴的看著調皮的紅舌,恨不得一把將它含在嘴裡吸吮;都璟秀
在聽見朴燦烈的急喘後,也亂有感覺的興奮起來,他更賣力的撫弄朴燦烈。
「璟秀,把衣服脫掉……」朴燦烈舔舔唇,呼吸不穩。
「你是被害者耶,哪有被害者叫加害人把衣服脫掉的?」都璟秀嬌嗔,
還是聽話的直起身。
他凝視著朴燦烈,朴燦烈同樣緊盯著他;小手有些抖的撐開自己襯衫領口
,動作緩慢地一顆一顆解開鈕釦,耳邊傳來朴燦烈倒抽口氣的喘息,不
知為何的興奮快感也同時竄入他體內,他脫掉襯衫,手指不經意地劃
過自己的胸前紅蕊,他嬌吟出聲,敏感的身體倏地弓起,快感凝聚下
腹瞬間挺立。
情人就在自己面前上演脫衣秀,還叫得這麼煽情,沒感覺就是性無能
。朴燦烈饑渴的吞了吞口水,聲音沙啞。
「璟秀乖,把褲子脫掉。」
「是脫你的,還是我的?」都璟秀滿臉媚意,伸手劃過朴燦烈鼓起的股間
。
「你的!」這個小妖精越來越大膽了,不愧是熱情浪漫的雙魚座,居
然敢調戲他!
「你確定?我怕你會痛……」都璟秀還是乖乖下床,一手搭在自己褲頭
上。
「你不脫我會更痛!」聲音自牙縫中擠出。
都璟秀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他終於見到朴燦烈為自己瘋狂的模樣了。輕輕褪去下身衣物,他全身赤
裸重新跨坐在朴燦烈身上,挑逗的拉開他褲頭拉鍊,火熱的勃起登時跳
了出來。
「你想要嗎,朴燦烈?」指尖輕輕劃過勃起的細緻肌膚。
「該死的!璟秀,放開我!」下身脹得難受,朴燦烈扯著綁在手腕的領
帶,他非得狠狠進入他體內懲罰他不可。
「放開你?你終於有點受害者的模樣了。」都璟秀嬌媚地睨他一眼,雙
手握著他的男性開始放肆套弄。
「璟秀,我警告你,最好放開我,否則……」已然鬆垮的領帶提醒璟秀
大難將至。
「否則怎樣?」都璟秀猶不知大難臨頭的囂張反問。
「那你就會……這樣!」朴燦烈用力一扯,領帶整個鬆開,他抱緊都璟秀
,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你、你、你騙人!」他明明說要隨便他的!
「誰叫你這麼不知分寸。」朴燦烈饑渴的吻住他,啊,還是上面的感覺好。
男人呀,還真是下半身的動物。情人吻你、摸你、舔你,有哪個男人
忍得住?
朴燦烈火熱想道。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老在都璟秀面前潰不成軍;不過在璟秀面前是不
需要自制力的,他只希望他有足夠的精力餵飽璟秀。
激情才正開始,接招吧,璟秀!
第九章
矇矓的夢境裡突然躍進某個熟悉畫面。
一棟美輪美奐的房子裡,他看見小小的自己蹲在沙發問,男人與女人
激烈的爭吵著。
他認得那女人,那是他母親,一個出名的模特兒;而男人,是包養她
的男人,一個服裝公司的負責人。
男人說:「我不要那一個野種,誰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我老婆也幫我
生個兒子!」
女人歇斯底里的扯著他。「你不要他,那我呢?你也不要了?」
男人說他們只是玩玩而已。男人走了,女人哭泣著。
他看見小小的自己因為害怕而哭的聲嘶力竭。他不要我了,那妳呢?
妳也不要我了嗎?
女人殘忍的推開他。我不愛你,我根本不想生下你……
後來,女人自殺了。那女人死在種滿紅色玫瑰的院子裡,當著他的面
割腕自殺了。
他看見自己縮成一團,無神的看著女人的屍體,就連自己何時淚流滿
面的也不知道。
「妳不要哭喔。」男孩的童音在他耳邊響起,而他的雙眼哭得根本看
不見任何東西。
「我們才剛搬來妳家對面,媽媽說,我們要好好相處哦。」男孩沾著
泥巴的小手,粗魯的擦著他的瞼。
「妳不要哭了啦!」眼前突然出現一朵摘下的玫瑰花。
「媽媽說,女生都愛小花的,我花給妳,妳不要哭了喔。」男孩硬把
花塞到他手裡。
他抬起頭,忽然很想看清楚這個偷摘他們家院子裡的花、又把他當成
女生的臭傢伙是誰。
然後,他看見兩道與自己的細細柳眉不同的粗獷濃眉,與自己的細長
黑眸不同的圓圓大眼,還有一張與自己的白皙臉蛋不同的髒兮兮小瞼。
他叫朴燦烈。
他聽見對面的屋子裡傳來女人的叫喚。
朴燦烈。
他在心底喚道。
朴燦烈!
「怎麼了?別哭了,我在這兒。」
朴燦烈擁緊他,細細安撫。怎麼睡到哭了?他在他懷中仍會覺得不安而
叫著他的名字哭泣嗎?
「燦!」都璟秀將自己更埋入他懷裡。
「做惡夢了?」朴燦烈擦去他的淚。
「我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我想忘又捨不得忘。」那個夢境好悲
哀又好快樂,是個他想埋葬又想記住的回憶;他想記得與朴燦烈的首次
相遇,又想忘記浴血的母親。
「別怕,我會陪著你。你可是我二十一年來唯一一個送過花的人。」
那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都璟秀母親的忌日,他在花叢間發現美麗
的他。
他俏皮的話多少沖淡回憶的悲傷,都璟秀拭著淚,破涕為笑。
「你也是第一個送我花的男人。」
「但不是唯一一個吧?」他酸溜溜地。
都璟秀甜甜嗔道:「可是,你是我唯一的男人。」燦烈在吃醋呢!
朴燦烈佔有慾十足地哼了聲。「我那時還以為你是女的,直跟我媽說我
長大一定要娶你,沒想到你居然是男的。」
「你後悔了?」一想到這個可能,都璟秀盯著他,大眼濕濕的。
「傻傻的你,我怎麼可能後悔.我愛你啊!」朴燦烈愛憐地給予保證。
「燦烈,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吧?」母親的絕情讓他好擔憂,他會不會注
定不會被愛?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朴燦烈親了他一記。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配合我遊戲的性伴侶,我怎麼可能放你離開。
」才剛正經的表白,馬上改不了性子的調笑。
「你去死吧你!」都璟秀漲紅臉,抄起枕頭丟向他。
「我死了你就守寡了,這主意不好。」接住枕頭,朴燦烈再度吻了他一
下。「好了,不玩了。你去刷牙洗臉,我做早餐給你吃。」
秋天的早晨有點涼但不冷,朴燦烈全身赤裸地跳下床,隨手挑起睡褲套
上。
「你的身體看起來好性感。」看著他一身結實的肌肉,無關乎情慾,
都璟秀只是有些羨慕地說。
朴燦烈握著房門把手,回頭說了句:「你的也不差,你可愛的小屁屁老
弄得我欲罷不能、慾火焚身。」
他手腳俐落地關上門,躲過一顆迎面而來的黑色枕頭。
※ ※ ※
站在爐火旁的朴燦烈,俐落地朝平底鍋打顆蛋。
都璟秀穿著浴袍站在他身後。拿著鍋鏟的朴燦烈看起來,就是一副居家好
男人的模樣,他有些心動也有些感動,這個在別人面前一派冷靜沉毅
的男人大概只會為了他下廚吧!他衝動地自背後抱住他。
「你最近很喜歡撒嬌喔。」朴燦烈愣了下,笑了。
「你不喜歡?」都璟秀將頭靠在他肩上。
「我愛死了。」騰手拍拍環在他腰上的小手。「你又淋浴了?」鼻間
傳來沐浴乳的氣味,那是與朴燦烈同樣的味道。
「你老是把我弄得黏黏的,我不沖澡怎麼上班?」細緻的鼻尖蹭了蹭
他頸邊。
「把你渾身弄得黏黏的是我的驕傲。」呵,他的璟秀小嘴越來越利了。
都璟秀捏他一下,才說他是居家好男人,他又老愛在他面前說些煽情的
話。據他所說是可以增進情趣,在他看來只不過是段沒營養的對話罷了。
都璟秀不再說話,靜靜偎在他身上!
這個男人是朴燦烈,是個昂藏偉岸、頂天立地的男人,是個已呵護他二
十年的男人。
朴燦烈說他要與自己永遠在一起。都璟秀抱緊他,輕聲問道:「朴燦烈,你
會永遠愛我,水遠陪著我?我們真的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
「你真的是很缺乏愛耶!」朴燦烈盛起鍋中五分熟的蛋,他轉過身將盤
子放到餐桌上,然後抱著都璟秀坐下。
「我知道你很不安,可是璟秀,你要我說多少遍我都願意。」朴燦烈專
注地凝視他,一改只在他面前的不正經。「我們真的真的一定會永遠
在一起。」他早就給予都璟秀所有的愛與關懷,怎麼捨得丟下他!
「嗯!」都璟秀感動地抱著他的頸。此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
「來,嘴張開。」朴燦烈叉塊蛋送到他嘴邊。
都璟秀溫馴地張口吞下。他好喜歡朴燦烈這樣寵他,讓他覺得自己是他最
最重要的人。
「今天負責走主秀?」朴燦烈問。
「嗯。今天是冬裝發表會,就是我前兩個星期幫你做的那件冬季西裝。」
「會到幾點?,」朴燦烈沉吟了下。
「下午五點開始,全部收好大概七點吧。為什麼問?」
「我今天去接你,一起去吃飯。」
「你要來看我工作?真的?」都璟秀開心的笑了,唇邊的梨窩看起來好
可愛。
「我要看看你這生活白癡會不會把會場搞得一團亂。」朴燦烈疼愛地捏
捏他的鼻頭。
「我是生活白癡可不代表是工作白癡喔!」都璟秀嘟嘴,不爽地抗議。
「那就讓我瞧瞧吧!」
「哼,你拭目以待吧!」
老是將他瞧得扁扁的,他一定要讓朴燦烈刮目相看!
※ ※ ※
都璟秀拿著乾布,輕輕刷著西裝外套,一旁的助理則忙著替模特兒著裝
,服裝秀的後台一片手忙腳亂。
「璟秀,你聽說了嗎?」助理遞件衣服給模特兒。
「什麼?」都璟秀看了看手錶。四時二十五分,負責穿他設計的衣服的
吳世勳還沒出現。
一旁的另一個設計師說:「聽說今天『諾爾靳』的董事長會來。」
都璟秀臉色一變。「李秀滿?他來幹嘛?」
「誰知道。」設計師聳聳肩。「今年的冬裝服裝秀與巴黎最大一家成
衣公司合作,聽說是打算自我們設計的衣服中選擇幾套交由巴黎的公
司大量生產,藉以在歐洲發售。」
是嗎?那應該與他無關。都璟秀神色緩了緩,向助理說道:「打通電話
給吳世勳,他再不來會趕不上。」
「你的作品一定會入選的,你的創意跟手工在服裝界首屈一指,說不
定杜董是來頒獎的。」設計師說。
「我倒希望不要。」都璟秀喃喃自語。
李秀滿……這個改變他一生的男人……
他進入諾爾斯全是為了他。
他只想要個答案……要一個二十年來心中最痛的答案……
「璟秀!」一名女模特兒朝他跑來。「有個男人來找你,他真的好帥喔
!」她漂亮的大眼儼然變為心形。
「誰?」都璟秀探頭出去。「朴燦烈?!」
這個老是對他不正經到極點、卻在外人面前一逕冷靜、沉毅的男人正
邁著沉穩的步伐朝他走來,他嘴角掛著律師的職業微笑,原本俊帥剛
毅的面孔多了絲柔和,迷得所有的女性同胞對他投以高度注目。
都璟秀有些吃醋。這個表裡不一的雙面人!
「璟秀。」朴燦烈站在他面前。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下班了?」他將他拉進男性換衣間,裡頭只
有男性工作人員,足以隔絕女人的注視,都璟秀這才心情好了點。
「老闆有蹺班的自由。」朴燦烈微笑,看得都璟秀有些臉紅。
朴燦烈很少在他面前這樣笑的。他說,那是他的職業笑容,在家裡不需
要這樣,所以每次見他笑時,不是把他弄得全身痠痛的可恨笑容,就
是說些不正經話的邪惡笑容。
不可否認,他這種職業笑容也是極具吸引魅力的。
「璟秀,我知道我很帥,但是怎麼我們每天對看這麼久,你還是有辦
法看著我發呆?」朴燦烈低頭在他耳邊調侃。
「誰看著你發呆!」都璟秀白他一眼。見他不斷往女性工作室看去,他
有些不是滋味地問:「你在看什麼?」
「朴恩惠呢?」他記得都璟秀提過她是諾爾斯的簽約模特兒。儘管都璟秀已
經是他的了,他仍是懼怕他會離開,因為朴恩惠有副最有利的武器--
她是女人。
「她回美國了。」那天大吵過後,她就解約回去了。他話說得太重,
現在想來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那就好,你是我一個人的。」朴燦烈摟摟他,笑得真心。
「璟秀!不好了,不好了!」助理跑得氣喘吁吁。「吳世勳說他昨晚吃
壞肚子,上吐下瀉得根本沒辦法來。」
「什麼?!」都璟秀嚇了一跳。「那我怎麼辦?!他負責我的主秀耶!」
「對呀,怎麼辦?」小助理也一臉緊張,左右張望的瞇瞇眼而瞄到
都璟秀身後的朴燦烈。「璟秀,他長得好帥好高喔,是新來的模特兒嗎?」
他長得幾乎比大家公認最帥的吳世勳還要好看。
都璟秀猛地回頭。對呀,他怎麼沒想到!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為朴燦烈做的。
他忽然伸手就扒開了朴燦烈的領帶,雙手儼然具有職業級水準的解著他
的襯衫鈕釦。沒辦法,天天替他脫嘛,想不職業級也難。
「璟秀,我是不介意當眾表演,可你不覺得這種事還是關起門來比較
好?」朴燦烈清清喉嚨,開口就是氣死人的話。
都璟秀一愣,雙手各抓著他一邊的衣領;他慢慢的回過頭,發現換衣間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
都璟秀漲紅瞼。「我、我、我只是要幫他換衣服,好代、代、代替吳世勳
上、上、上台,你們別、別、別想歪。」
「璟秀,你結巴了。」朴燦烈好笑地摸摸他的頰。
「是這樣呀!」他都澄清了,大家連忙低頭做自己的事,不過一雙雙
探索的眼還是直溜溜的住他倆打量去。
唉,真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都璟秀紅著臉想。
「你要我代替人上台走秀?」朴燦烈開口。
「嗯,反正那些衣服都是照你的尺寸做的,你就幫幫我嘛!」
「不要。」朴燦烈一口回絕。
好絕情!都璟秀眼淚差點噴了出來。
他只好靠在朴燦烈胸前,軟軟的撒嬌。「燦烈……」那表情說有多媚就有
多媚!看得換衣間所有男人吞了吞口水。
唉,真是調教過了頭,居然在一堆男人面前用床上那一招來撒嬌。眼
中精光一閃,朴燦烈笑得邪惡。「要我幫你也可以,不過有條件喔。」
「什麼條件?」都璟秀離開他胸口,警戒地盯著他。他每次這麼說,絕
對是讓他簽下喪權辱國、割地賠款的不平等條約。
朴燦烈俯身在他耳邊。「你今晚任憑我處置喔。」
他就知道!都璟秀狠瞪他一眼。權衡情勢,他也只得點頭答應。
「那,先來個訂金。來,親一下。」他得寸進尺地湊頰過去。
「你……別太過分。」都璟秀生氣地瞇眼。
「不要拉倒。」朴燦烈一臉無所謂。
都璟秀羞紅臉,只得踮起腳尖,嘟起紅唇,認命地送上。耳邊傳來陣陣
抽氣聲,想也知道他的名聲全毀了。
「璟秀真乖。」朴燦烈獎勵地摸摸他的頭。「來吧,隨便你!」他大方
的大開胸襟。
瞄了眼所剩不多的時間,都璟秀顧不得害羞,連忙指示小助理過來幫忙
。
男性的小助理動作迅速地脫下朴燦烈上衣,眼尖地瞄到朴燦烈頸邊有道齒
痕。
「先生,你被什麼東西咬到呀?你這邊有齒痕喔。」小助理純真的言
語引得所有人又停下動作,豎耳偷聽。
「昨天晚上床上那隻發情的小貓咬的。」一聽就知道是調侃人的,可
惜有人就是聽不懂,還傻傻的抖出自己的情事。
「你床上只睡我呀,哪來的貓?」都璟秀不解的問。
朴燦烈一臉要笑不笑:「是呀,我床上只睡你,哪來的貓。」啊,璟秀
真是蠢得好可愛!
都璟秀一聽,轟地一聲漲紅臉,連頭髮都差點豎起來,隱約明白安靜無
聲的換衣間裡所有人部聽到了。
都璟秀這著自己目不斜視,正經八百的替朴燦烈穿上衣物,耳邊持續不斷
傳來竊竊私語,他真的沒臉見人了。
「好了。」他站在朴燦烈面前仔細打量:「我請其他模特兒教你走一下
台步。」
「璟秀,來不及了。」小助理提醒時間已逼近五點,模特兒們都已就定位。
「怎麼辦?」都璟秀急得團團轉。
「別擔心。」朴燦烈勾住了他,就在小助理的呆若木雞下,給了他一個
火辣辣的熱吻。
「你不相信你的男人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王子嗎?你放心,我不會讓我
的公主失望。」
都璟秀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真搞不懂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 ※ ※
「璟秀,你的男人有沒有意思進軍模特兒界?」站在T形伸展台下的設
計師眼神有些呆滯地問。
「應該沒有吧。」都璟秀同樣有些呆的看朴燦烈走動的方武,沒注意設計
師用『他的男人』稱呼朴燦烈。
俊朗的五官充滿男人味,合身的西裝剪裁將他修長健壯的體魄襯托出
來;他微昂下顎,眼神直視前方,挺起胸膛邁著有力的長腿走台步,
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的成熟自信,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他是第一次上
伸展台。
他的表現可圈可點,直逼頂級模特兒。
走秀結束後,設計師們站在自己的模特兒身旁,等著宣佈要與巴黎公
司簽約的設計師。朴燦烈站在都璟秀身邊看著諾爾斯的大老闆李秀滿上台
,朴燦烈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他來幹嘛?」
「我不知道。」都璟秀也小聲回答。
台下的採訪記者大多已經離去,留下的只有同業的服裝公司與巴黎那
一方的代表;李秀滿上了伸展台,拿過麥克風宣佈獲選的設計師。
等到公佈完畢,裡頭並沒有都璟秀的作品,一旁取得合約的設計師一臉
惋惜地看著他,都璟秀則是暗暗鬆口氣。
沒想到李秀滿並未離開,他拿著麥克風,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道:「在
這裡,我要頒布一個特別的獎品。這幾年來,為我們諾爾斯設計出無
數件引領潮流的流行服飾,以新穎完美的作品替我們打進國際市場,
他是我們諾爾斯的驕傲,也是我李秀滿的驕傲。他是服裝界眾所皆知
的璟秀,也是我引以為傲的兒子--都璟秀!」
燈光忽然集中打在都璟秀身上,都璟秀措手不及的一臉驚愕。
李秀滿繼續說著。「都璟秀是我李秀滿唯一的兒子,我要宣佈的是,他
的作品同樣獲得巴黎服裝公司的合約,另外,我還要送他一份大禮,
我要將諾爾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給他,獎勵他為我們諾爾斯努力的
成果。」
都璟秀緊緊抓住朴燦烈衣袖,他全身發抖,壓根沒想過自己竟會以這種方
式與李秀滿相認。
「璟秀!」朴燦烈擔憂地抓下他的手,牢牢的握在手心。
都璟秀卻甩開他的手。「你總是這樣,老是說風就風,說雨就雨,你從
來不管別人怎麼想嗎?」他開口,一步步朝李秀滿走去。
「都璟秀,血緣關係是無法改變的。」李秀滿看著他,一臉堅決。
「兒子?!」都璟秀笑了,笑的淒涼、笑的悲哀。「你什麼時候開始注
意到我的存在?從你唯一一個姓李的兒子死去,你才突然想起還有個
姓都的兒子嗎?」都璟秀冷冷地看著他,不在乎服裝界的所有名人都在
現場,他開口,語氣冷漠。「我沒有父親,我不姓李啊,李總裁。」
很小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父親是誰,他的世界只有和藹的朴爸、慈祥
的朴媽、對他很好的朴燦烈、愛哭的李家老二,以及差了他們很多歲的
李家老三;外婆死前,才告訴了朴爸他的親生父親是誰,而朴爸也直
到他高中畢業才告訴他。
原來,他的父親就是亞洲最大品牌的服飾老闆--李秀滿。
血緣真是很可怕的東西,他喜歡做服裝設計,進入諾爾斯工作,全是
為了想當面問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他可以丟棄自己的親生兒子二十年不聞不問?
為什麼他不要他?!
「璟秀!」朴燦烈自後一把抱住他。都璟秀絕望的眼神讓他好心痛!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了,你想要認祖歸宗也可以,想回李家也可以,
將來諾爾斯的一切都是你的!」自從唯一的兒子車禍過世後,他才想
起二十幾年前做下的錯事,幸好他還有個天分極高的兒子繼承家業。
「我不要你的錢,當年是你不要我們母子的過」都璟秀激動地吼叫。「
你記不記得都靜怎麼死的?那年夏天,你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當著我
的面,就在我的面前割腕自殺了!你害死了我母親,憑什麼要我回朴
家!」
「璟秀,我不是有意的。」李秀滿滿是歉意的看著他。當年說好只是
玩玩,可是都靜故意生下都璟秀藉以綁住他,他才會驚慌失措的逃了。
「我管你是有意無意!你自己去玩你的遊戲吧,我絕不會繼承你的財
產!」都璟秀氣憤地甩開朴燦烈,他衝下台,隱沒在面面相覷的人群間。
朴燦烈急忙跟上去卻讓人喚住腳步,他停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秀滿。
「朴先生,我知道這幾年都是你們在照顧都璟秀,我在這裡謝謝你為他
所做的一切。」李秀滿一臉誠摯。
「不必了。」朴燦烈睨了他一眼、儘管他看起來真心,但傷害都璟秀的人
都不能原諒。「我們沒有照顧他,他一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一個父
不詳的孩子吞了多少血淚,你是不會知道的。」
朴燦烈不再搭理李秀滿,他邁開步伐,開始尋找都璟秀;最後,他在自己
車裡找到他。
「璟秀。」攬過他的頭,朴燦烈心疼地以下顎磨蹭他的髮。
「燦烈……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滑落。他不容
許自己在別人面前哭泣示弱,只准許自己在朴燦烈面前崩潰。「他把我
的人生弄得還不夠淒慘嗎?」他是個父親不要、母親不愛的孩子,身
分證上的父不詳是他一生的傷痛。
「璟秀,不要哭,我會心疼的。」朴燦烈將他抱得更緊。
「為什麼他們都不要我?為什麼他們都不愛我?」都璟秀淚流滿面,朴
震榮的出現將他帶進一場無法磨滅的回憶,遭雙親拋棄的痛苦一直無
法遺忘。
「你還有我,璟秀!我要你、也愛你啊!」朴燦烈急急地說,深怕都璟秀
會精神崩潰。
「燦烈……」他哭著將自己更埋入他懷裡。
不要了,他什麼都不要了,他只要朴燦烈……只要朴燦烈……
「別哭了。我會永遠愛你,永遠不會丟下你!」朴燦烈撫去他的淚,輕
許諾言。
「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我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都璟秀滿瞼淚痕
自他懷中抬頭。
他只有朴燦烈了,如果失去他,他會死的。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朴燦烈吻住他,只希望他的承諾能撫平都璟秀的傷心,不再讓他覺得寂寞
孤獨而哭泣。
第十章
秋天,在灑落一地心碎神傷後,悄俏走了。
冬天帶來一片蕭索寂寞,屋外下著大雨,寒風呼呼地吹。
都璟秀與李秀滿的關係陷入僵局,結打得太深,又如何輕易解開?
都璟秀依舊在諾爾斯工作,原本,他想辭職的,可是又放不下自己喜愛
的工作。
在朴燦烈的支持下,他只是改變了工作形式,不再出席正式場合,避免
與李秀滿接觸的機會。
他做得殘忍、做得堅決、做得毫無轉圓餘地;李秀滿不再強迫他繼承
,只是不斷透過朴燦烈傳話,希望都璟秀能原諒他。
都璟秀對他的恨早已磨滅,他不恨他,只是不能原諒他。農曆新年到了
,李秀滿要他回李家吃團圓飯,已被他拒絕了。
他也覺得自己很矛盾,明明渴望父親的愛,卻還是無法遺忘童年所受
的苦;朴燦烈只是輕輕摟著他,對他說:慢慢來。
慢慢來?都璟秀當時笑了,笑中卻帶淚。
慢慢來?他也只能這樣相信了。
農曆新年前夕,朴燦烈和都璟秀兩人一路開車回首爾,準備回家過
節。車子停在家門口,朴燦烈一手攬過都璟秀,一手拿起行李,攬著都璟秀
的手裡還撐著傘,小跑步地進家門。
「回來了?」朴母接過行李,交給他們兩條乾毛巾。
兩人站在玄關,朴燦烈脫掉都璟秀身上有點濕的大衣掛起;他拿著毛巾,
居高臨下地擦拭都璟秀略濕的髮。
都璟秀抬頭看著他,笑得一臉溫柔;他也同樣拿起毛巾擦著朴燦烈比他還
濕的髮,親密的氣息在兩人間不自覺地流動著。
「大哥、璟秀哥!」朴燦烈剛滿十八、家中排行老三的小弟--朴燦星蹦蹦
跳眺地自樓梯間蹬下。
「燦烈哥、璟秀哥回來了!」李家老二,也就是那個從小愛哭的朴寒星跟在
朴燦星的身後,同樣高興地朝他們奔去。
「你們好。」都璟秀尷尬地縮回放在朴燦烈頭上的手,靦腆的打招呼。
「哇,璟秀哥越來越漂亮了!」朴寒星嘖嘖讚賞。
「小星,男人被稱讚漂亮可是不會高興的。」都璟秀笑著說,任憑朴燦烈
在他頭上擦拭。
「我很喜歡他們說你漂亮,那全都是因為有我愛的滋潤的關係。」
燦烈毫不避嫌地低頭在他耳邊說。
一把將他推開。「所謂悄俏話,是指兩個人私下俏悄說的話,沒第三
者的份。」
「璟秀哥,紅包。」朴寒星伸長手等著。
都璟秀笑著跟朴燦烈走進客廳,和朴父打聲招呼。
「今年沒有紅包。」看著朴寒星失望的垂下眼,他好笑的補充。「不過
,我有帶禮物回來。」自行李箱拿出四份紙袋。「這是給朴寒星的,這
是朴燦星的,另外兩份是朴爸、朴媽的,大家新年快樂!」
「哇!好棒,是諾爾斯最新一季的春裝耶!」朴寒星高興地拆開了,興
奮地比量著。
「我的也是諾爾斯最炫的運動服,真是酷斃了!」朴燦星同樣高興的蹦
蹦跳。
「好了,別玩了,先把行李放進房裡吧!」朴母溫柔笑著說:「對了
,小杰,我叫你收拾璟秀的房間你收好了沒?那房間都堆滿你的雜物
了。」
「還沒。」朴燦星垮下瞼,他忘了。
「我的房問該不會也遭殃了?」朴燦烈瞇起細長的眼,看著朴燦星。
朴燦星怯怯地搖了頭。開玩笑!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瞻,說什麼他也
不敢侵佔大哥的房間。
「算你識相。」朴燦烈折了折手指,滿意地瞧見小弟一臉畏縮。有時候
大哥的威嚴還是必須的。
「我和璟秀一起睡就好,反正只有待幾天。」
朴爸點頭。「那就回房去睡一下午覺,開了一整天的車了吧,吃晚飯
的時候再叫你們。」
朴燦烈提起行李,一手自然地牽著都璟秀小手,回房裡去了。
進到房裡,朴燦烈動手整理行李,忙了一會兒,才發現都璟秀站在窗旁,
不知在看什麼。
「你在看什麼?」
掛好厚重毛衣的朴燦烈站在都璟秀身後,將他自背後抱入懷中。
「沒什麼。」都璟秀站在窗戶旁,由上而下觀望對面的房子。
「媽說去年搬進一對新婚夫婦。」朴燦烈抱緊他,知道他在想什麼。
「玫瑰花沒了。」那片院子不再見豔紅玫瑰,只剩一片足球場小草。
「它會永遠活在你心裡。」
朴燦烈抱著他,側頭吻上他白皙的脖子,烙下吻痕。
「你幹嘛?!」都璟秀推開他,摀住自己脖子。
「璟秀,你難道看不出你的男人已經慾火焚身了嗎?」朴燦烈一臉邪笑
。「你不知道這一路上你甜美的睡顏一直誘惑我,我差點為了想抱你
而出車禍呢!」
朴燦烈又變成只在他面前耍三八的淫魔燦了。
「你、你、你……朴爸叫你睡午覺,可不是叫你、你、你做這種事…
…」
「我是要睡午覺沒錯呀!」他笑得一臉無邪。「來,璟秀乖乖的,乖
乖的陪我睡。」
都璟秀尖叫了聲,身體已被朴燦烈抱住。朴燦烈摟著他滾進棉被裡,薄唇堵
住紅豔小嘴,雙手早已迫不及待地脫下都璟秀的白色毛衣。
「燦烈,好冷!」都璟秀不再掙扎,反正從沒爭贏過。他反將冰冷的手伸
進朴燦烈毛衣下取暖。
「乖,等一下,馬上就讓你熱到不行!」他咬住他胸前蓓蕾。
「你……變態!」都璟秀罵了聲,隨即陷入他熟練的愛撫之中。
※ ※ ※
下午的繾綣纏綿後,原本睡得很飽的都璟秀也累到睡著。直到朴燦星敲門
叫他們下樓,都璟秀才一瞼睏頓地讓燦烈替他穿好衣物,下樓吃晚飯。
他一臉睡意的邊吃邊掉,朴燦烈只得拿過碗筷一口一口餵他吃飯、深知
都璟秀迷糊個性的李家人不以為意的各自吃著飯,反正都璟秀從小就是這
樣被朴燦烈管到大的,只有朴燦星一臉看到外星人的驚訝眼神。
沒辦法,年紀小的朴燦星,來不及參與兄長們的青春,他們就因上大學
而搬了出去,他只知道冷靜、剛毅、嚴謹的大哥生起氣來驚天動地,
卻從沒看過他也有這溫柔的動作與態度,而他溫柔的對象居然是他小
時候還以為是另一個姊姊的都璟秀。
晚餐就在眾人歡樂的氣氛下度過,獨留朴燦星一臉懷疑的陷入困惑。
※ ※ ※
「你一大早的發什麼瘋?」朴寒星打個呵欠,朝把她挖出溫暖被窩的弟
弟抱怨。
「麻煩你到別處發洩你那十八歲用之不盡的青春活力,你老姊我好想
睡。」她頭一歪,差點就以坐姿睡著。
「二姊別睡!我有事找妳商量啦。」朴燦星再度搖醒她。
「你說啊!」朴寒星火大地打他一下。「最好別是什麼芝麻綠豆的事,
不然你就給我試試看!」
「二姊妳不會覺得奇怪嗎?大哥居然餵璟秀哥吃飯耶!」
「喔,那很平常啊。」原來是這件比芝麻還小的事。
「什麼平常?!」在他看來簡直是世界奇觀了,「男人餵男人吃飯耶!」
朴寒星不以為意。「他們以前就這樣了,大哥很寵迷糊的璟秀哥,你那時
年紀小八成忘記了。」
「可是……可是昨天吃晚飯時我看見璟秀哥脖子上有吻痕耶!」
「你這小鬼也知道什麼叫吻痕啊?」朴寒星瞧不起的睨他。「那又怎樣
?璟秀哥過年就二十二了,身上有吻痕也沒什麼大下了。」
「可是昨天他們回來時璟秀哥的脖子明明就白得像豆腐一樣,怎麼跟大
哥睡個午覺就有紅紅一點一點了?」
朴寒星停下打呵欠的動作,也覺得有點奇怪。「你沒事觀察璟秀哥的脖子
幹嘛?也許被蟲咬了。」
「我們家有蟲嗎?」
呃,好像沒看過。
「而且呀……」朴燦星慢吞吞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有屁快放!」朴寒星不耐煩的瞪他。
朴燦星緊張的吞口水。「而且呀,我去叫大哥吃飯的時候呀,大哥、大
哥只套一件牛仔長褲就來開門了耶!」
「也許、也許是因為穿毛衣睡太熱,大哥才光著上身睡。」呃,這個
理由聽來很牽強。誰都知道這波冷氣團超強的,不穿大棉襖睡就奇怪
了。
「而且呀,璟秀哥似乎也沒穿衣服喔,因為我有看到璟秀哥從棉被裡露出
雪白的肩膀……那真不是蓋的,璟秀哥的皮膚自得像雪一樣……唉呦,
妳幹嘛打我!」
「誰叫你去注意璟秀哥的肩膀!你的結論呢?」朴寒星還是搞不懂。
「我覺得、我覺得大哥和璟秀哥很曖昧……」
「曖昧?!」朴寒星傻了。
「對呀,難道妳不覺得嗎?大哥替璟秀哥擦頭髮,大哥牽璟秀哥的手,大
哥餵璟秀哥吃飯,大哥跟璟秀哥睡在一起,大哥和璟秀哥……」
朴寒星越聽越心驚。這本該是十分熟悉的畫面了呀,為什麼讓朴燦星一講
就有了不同的詮釋?
她越想越不對勁,疑惑的雪球越滾越大,朴寒星忽然站起身,瞌睡蟲全
跑了。
「走!」
「走?走去哪?」朴燦星反應不過來。
「去看看不就得了。」現在才凌晨六點,大哥和璟秀哥一定還在睡,她
只要看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就能知道朴燦星說的是不是真的。
「樓下書櫃有全家人的房門鑰匙,我們一起去看看!」
※ ※ ※
姊弟倆躡手躡腳地踏上三樓。三樓只有朴燦烈的房間、一間儲藏室、一
間浴室而已。
朴寒星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裡,以十分緩慢的動作輕輕開鎖,
再慢慢地握住把手轉開,然後,俏俏地、輕輕地推開了門。
她與朴燦星走了進去,鋪了長毛地毯的地板將足音都吸了進去、房間裡
只聽得見呼吸的聲音,以及朴寒星、朴燦星緊張到心頭亂跳的聲音。
朴寒星站在床尾,不敢再前進,她伸長脖子,探頭探腦地看見一幕足以
比擬世界末日的畫面!
朴燦烈與都璟秀兩人緊緊相貼著睡,由棉被突起的形狀看得出兩人是抱在
一起的,自被口望去,還能看見兩人同樣赤裸的身軀。
朴燦烈的下顎緊抵著都璟秀的髮絲,他們近得幾乎貼在一起,朴寒星感覺得
到都璟秀的呼吸就噴灑在朴燦烈頸邊,她甚至看得見都璟秀的柔軟髮絲隨著
朴燦烈吐氣而輕移。
這算什麼?!
她的大哥跟璟秀哥為何像是交頸鴛鴦般相擁入睡?
她不置信地後退一步,撞倒了早已嚇呆的朴燦星,朴燦星一時站不穩住身
後倒去,撞到了朴燦烈提回來的行李箱,行李箱應聲而倒,在不大的房
間裡冒出好大一聲。
朴燦烈自夢中驚醒,有些遲鈍地坐起身,棉被一掀就要看個仔細。
他一坐直身,蓋在兩人身上的厚重棉被滑到他腰間,也順勢落在都璟秀
胸下,白皙的肌膚賽雪,清晰可見一點一點的嫣紅吻痕……朴寒星瞪大
眼,看著她最喜歡的兩個哥哥全身赤裸--
她閉上眼,無法承受的尖叫出聲。
※ ※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朴父一臉威嚴,全家大小在清晨六點三十分
讓朴寒星歇斯底里的叫聲吵醒。他看著抽抽噎噎的朴寒星,要她好好說清
楚。
「我、我、我看見……」朴寒星哭哭啼啼的,連話都說不全。
「朴燦星,你來說。一大早的,你們姊弟在幹什麼?」
朴燦星同樣我個半天說不出話來,朴父只得將視線投注在朴燦烈身上。
朴燦烈扒開身後捏緊他衣服的顫抖小手,牢牢握在手中。
他需要力量似的握緊掌中的小手,深吸口氣。反正,他也沒打算要隱
瞞。
「爸,我愛著璟秀。」
原子彈爆發也不過如此。李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同時瞠目結舌。
「你說什麼?」尚稱清醒的朴父再問一次。
「我愛著璟秀。」
朴燦烈神色堅毅,以著同樣堅定的嗓音說著。
都璟秀坐在他身邊,昂頭看著這個一臉冷靜的男人,心中滿滿的害怕幾
乎將他淹沒。他沒打算向朴爸、朴媽坦言的,朴燦烈為何要坦承不諱?
他好害怕啊!
「都璟秀,我收留你,不是為了讓你誘惑我兒子的。」慈愛的朴父面色
沉重,語氣傷人。
我沒有!都璟秀搖著頭說不出話。
「爸,不關璟秀的事。我愛了他整整十年呀!」
這十年來愛的刻骨銘心,好不容易才得到璟秀,他絕不放手!
「燦烈,你會不會想錯了?」溫柔的朴母流下淚。「你怎麼可能會愛
上男人?你是不是把對璟秀的疼愛當成是男女間的情愛?那是不一樣
的,你對璟秀應該只有兄弟般的關愛啊,你只是還沒遇見喜歡的女孩……」
「媽,我二十一了,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八歲孩子。我會分不出自
己愛著誰嗎?」
都璟秀看看哭泣的朴母,再一臉啜然欲泣地看著朴燦烈。
為什麼他們的愛會讓周遭的人也跟著哭泣,他下想要傷害任何人呀!
朴燦烈倏地側身抱緊他。
「不要一臉悲傷的看著我!我死也不會放你走!」
「住口!不要開口閉口就說死!死有那麼簡單嗎?死能解決問題嗎?
」朴父動怒。
「都璟秀,你若是感謝我收留了你那麼多年,就離開燦烈吧。」朴父只
能抬出恩情。
「我……」都璟秀無法回答。
他環視眾人,哭泣的朴寒星、一臉鄙視的朴燦星、悲傷的朴媽、求他離開
朴燦烈的朴爸……
如果他注定是個不被愛、得一到幸福的人,就讓他獨自不幸吧!
他會永遠記得在他二十一歲的秋季,他曾經擁有過一段最美好的幸福
;他留不住幸福,只能眼睜睜看著它自手中滑落。
「我、我答……」心痛得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你敢說?!」朴燦烈齜目欲裂地瞪著他。「你要是敢放棄我,我永遠
都不會原諒你!」
朴燦烈抓住他雙手抵在額間。「求求你璟秀,給我力量!不要放棄我,
不要放棄我們的幸福,求求你!」
都璟秀無神的望著他,瞪大的眼睛卻流不出一滴淚,他不允許自己在剝奪
他幸福的人面前示弱。
永遠都不原諒他嗎?都璟秀笑得很悲哀。
說永遠太遙遠了。曾經,他也以為永遠就在觸手可及之處,今日他才
發現,永遠,是個不可知的未來,沒有人可以預測未來,也沒有人可
以掌握永遠,他的永遠就是孤寂。
朴母擦著流不停的淚,看著寶貝兒子,再看看這個幾乎算是自己帶大
的都璟秀,她同樣疼著他們啊!從未如此脆弱的兒子發出了絕望的訊號
呀,如果,都璟秀真的離開,她贏回來的,會不會只是個行屍走肉的軀
體?
她知道的,如果都璟秀一走,朴燦烈的魂也會跟著不見。
朴母深吸口氣,顫抖開口。「我懂了,隨便你們。你們想怎樣就怎樣
吧!」
「媽!」朴燦烈急急抬頭。她願意原諒他們了?
「素妍,妳在說什麼?!男人跟男人怎麼相愛呀?」朴父氣極了。
「我是不懂男人為什麼會愛上男人,可是我知道深愛著一個人的表情
。」她慈愛的看著相擁的兩個兒子,祈求上蒼給予他們祝福。「如果
你覺得快樂,那就好好和璟秀在一起吧!」
朴父一聽,心裡雖氣,卻也無話可說。
看著眼前這個從小不用他操心的大兒子,他自制、堅強、嚴謹,他是
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然而,此時的他,卻近乎崩潰的哀求都璟秀不要
放棄,都璟秀對他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他再也沒有辦法拉回兒子的心了嗎?
與妻子相處了近三十年,他當然知道妻子的意思;她害怕強迫都璟秀離
開換來的是再也無法快樂的朴燦烈,他又何嘗不怕?
那是同性間的愛情……那是禁忌呀……
可是,他最寶貝的兒子會不會就此心灰意冷,他會不會……會不會寧
願捨棄父子親情也要保全都璟秀?
這樣,他就永遠失去這個兒子了……
成全?
最後,他也只能這麼做嗎?
朴父突然頓悟。
是呀,成全,總比永遠失去這個兒子好吧?
到最後,朴父也只能莫可奈何的同意。他一直將都璟秀當成親生兒子,
他們兩個同樣是他的驕傲,他只是不明白事情為何會演變至此。
「你媽這麼說,我也隨便你們了。路是你們自己選的,好壞都得自己
擔。」
「謝謝爸,謝謝媽!」到手的幸福幾乎讓一派硬漢形像的朴燦烈流下淚
。
「璟秀,你聽見了嗎?」朴燦烈搖著失神的都璟秀。「爸媽同意我們了,
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同意了?意思是他可以獲得幸福了?他真的可以握住幸福嗎?
「謝謝你們……」都璟秀吸吸鼻子,心裡脹得好難受。有苦有樂、有喜
有悲,這就是愛人的滋味?
都璟秀眨眨酸澀的眼,淚水叫囂地想溢出眼眶,他咬著牙,極力忍著,
他絕不在朴燦烈以外的人面前落淚,這是他的自尊,他唯一僅有的自尊
。
朴燦烈將他埋進胸前,牢牢抱緊。
「璟秀乖,想哭是嗎?你偷偷的在我懷裡哭,我不會告訴別人。哭完
之後就要笑喔,我們就要幸福了,不可以再哭了。」
都璟秀忍不住小聲地哭泣。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吧?」
「當然,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
尾 聲
「你在看什麼呀,璟秀?」
朴燦烈在他身後跟著他的視線繞到地上。地上只有一堆枯黃的楓葉而已。
「你不覺得這顏色很漂亮嗎?」
都璟秀彎身撿起一片楓葉。台灣的秋天仍屬炎熱,楓葉來不及變紅就枯
黃,偶有幾片帶有混著咖啡紅、橄欖綠、象牙黃的美麗楓葉。他喜歡
這個顏色。
朴燦烈一臉受不了的看著他。
「拜託你,我已經過了穿這些花花綠綠西裝的年紀了。」
「如果你別再叫我『秀秀』,我就不做這種花色的西裝。」都三十好
幾了,還讓人秀秀、秀秀這樣叫。
朴燦烈在心底掙扎。
「算了,你要做就做吧!」
「你幹嘛那麼堅持這樣叫我?!」
朴燦烈抱住他。「我喜歡啊!不管是五十歲、七十歲、甚至九十歲,我
都要這樣叫你,你是我最寶貝的秀秀。」
都璟秀心裡一甜,也就由他了。
兩人相依偎地擁抱彼此。
「燦烈,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吧?」多年來不變的問題依舊持續著。
「當然,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從沒變過的回答也同樣響起。
是的,我們一定會在一起,永遠……
番外篇
陰謀
「朴燦烈!」氣急敗壞的女性嗓音在他頭頂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丟上桌
的一堆資料夾。
「大過年的,誰准你休息這麼久呀?」金泰妍喘著氣,劈頭就罵。
「我放我自己假還要妳批准?叫個有份量的人來吧!」朴燦烈頭也沒抬。
「我老公夠不夠份量?」金泰妍搬出了朴燦烈的律師事務所合夥人,也就
是她老公--金泰宇。
「妳那壯得像頭熊的老公和我打賭輸了,現在是我的奴隸。妳叫我的
奴隸來跟我談啊?」
「你們賭什麼?」金泰妍有不好的預感。
「就賭妳聖誕節收的情趣禮物啊!我賭妳會穿上它和琰丞共度浪漫聖
誕夜,他賭妳會氣他送那件妨害社會善良風俗的性感睡衣。結果我贏
了。」
「你們居然拿我來賭?!」她氣炸了。
「是妳老公提議的。」朴燦烈撇得一乾二淨。
「你就不能放過我們夫妻倆嗎?好歹我也假扮你女朋友,讓都璟秀忌妒
,最後還幫你贏得都璟秀的心。」
「不是我愛講,要不是妳太彆扭,動作再親密點,都璟秀老早就是我的
了!」她的放不開是這項計畫的最大敗筆。
「我幫你還得犧牲色相啊,我老公甚至差點被他打耶!」
「妳該慶幸妳家那頭熊沒有真打到我的寶貝,不然就是我和他幹架了
。」
金泰妍不禁打個冷顫。
她家老公壯歸壯,徒有一身蠻力,真要和朴燦烈這種跆拳道黑帶的人打
架,只有挨打的份兒吧!
「你過年要去哪?」金泰妍換個話題。
「我要帶都璟秀回老家。」
「瞧你一臉神清氣爽的,你家老婆把你照顧得很好嘛!」
「是不錯呀!」
想起這幾天的銷魂夜,朴燦烈不禁笑了起來。啊,他的璟秀在床上的表
現實在太棒了!
「你的笑容看起來真噁心。」金泰妍抖抖渾身的雞皮疙瘩,文件丟了就
跑。
呵,朴燦烈猶自笑得一臉邪惡。
上一回看A片學了個最新招的性愛方式,他要好好哄哄璟秀,讓他乖
乖地陪他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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